兩個衙役同時爭先恐后地沖進門:“大人,打起來了,邢捕頭和齊陸大人起了沖突。”
楊玉英一手拎一串羊肉串,看了看天色,離預訂的行動時間還有一個多時辰。
她和林官他們商量好,今夜秘密抓捕白二娘進行審問,行動安排在午夜時分,現在還早。
“怎么回事!”
“小的也不清楚,只知道齊大人今晚不知為何去了濟民醫館,發現邢捕頭在附近盯梢,他們兩個說了幾句話,齊通判就忽然變得特別生氣。”
另一個衙役心有余悸地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兩個人先是吵了幾句,一言不合就打起來……邢捕頭道,目標人物恐已驚動,令我們前來報信。”
楊玉英尚未說話,只聽后面衣袂摩擦,就見夏志明和林官一前一后,嗖一下飛走。
她看第二眼,就只看見一片黑衣。
“……急個什么!”
楊玉英進屋換了衣服,提上劍,腰佩御賜金刀,這才騎馬出門。
邢捕頭是登州府的人,齊陸還敢殺了他?
不要說殺,重傷都不可能。
再說,邢捕頭說起來只是登州府普通的捕快,但多年從軍生涯,還有在衙門磨煉出的硬功夫,一手刀功出神入化,身邊帶的人都是他自己的弟兄,配合極默契,只要遇見的不是葉夢然,歐陽雪這類高手,一戰之力絕對是有的。
也就是她可用的人手少,邢捕頭只帶了登州府的衙役負責盯梢,如果有一個皇城司的高手在,齊陸也不敢輕易發作。
他私底下再不待見皇城司,怪話說得再多,皇城司的人出任務,登州府上下肩負協查責任,只能聽命,若破壞任務,罪在不赦。
濟民醫館離長平書院很近,也不過片刻工夫,楊玉英遠遠就看到那邊烏壓壓的人。
兩個衙役說雙方打起來了,現在看來不太確切,雖則刀劍出鞘,雙方到還克制,并未動手。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齊陸。
無數火把將夜空照得通明。
齊陸長得不算特別俊美,可是很硬朗,眉毛修長,底下有一雙清湛湛的眼,鼻梁高而挺,嘴唇雖薄,卻半點不顯柔弱。
就連吐出口的話,也耿硬的厲害。
“盯梢濟民醫館的幫工?若有罪證,只管拿出來,哪怕要暗中調查,程序總要走,你們身上穿著這身衣裳,就該守規矩,一味亂來,讓老百姓如何看我們官府中人?”
齊陸冷笑連連,“邢捕頭,回去告訴你那主子,他們皇城司做事,我管不著,要我登州府協助,我也從命,只需勞動她大駕,到我面前呈一張公文,到時候你要帶著官差正大光明地拘提白二娘,也無不可,公文見不著,她隨意著人傳句話,就能調動我登州府的衙役了?”
“登州那么多案子待辦,人手本就不足,若她把人都調走,致使府衙空虛,闖了禍,她擔著不成?”
“公文?還呈遞給你?”
齊陸正滔滔不絕,楊玉英忽然警覺,略一瞇眼,一飄而落,落在屋檐上,高聲道,“怎么?你一個通判,就想奪權,架空劉承羽了?”
不待對方答話,她蹙眉冷笑,“誰告訴你,我們皇城司辦案一定要有公文?”
隨手抽出腰間寶刀,“御賜金刀在此,如圣駕親臨!”
底下衙役官差齊刷刷跪下去。
齊陸也只能跪下聽令。
“吾等手持金刀,要求劉知府協助,他是不是不尋你這個通判商量,就不能調動登州府的衙役兵丁?”
齊陸愕然,一時無言。
楊玉英:“不要說我知會了劉知府,便是我不,在外遇到任何一個你們登州府的人,要求他協助,難道他還要推三阻四不成?”
齊陸默然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