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義憤填膺,滿腔怒火,尤其是荊林,他寶貝孫子剛被趙錦治好,又覺得皇城司的人是要害他家孫兒,此時怎會不怒,“劉知府,你腦子糊涂了吧,趙神醫拿蠱蟲當藥給我們治病,害死了我們,對她有什么好處?你當趙神醫和你一樣,也是個老糊涂不成!”
其他人也紛紛道:“就是,劉知府你可不能讓皇城司那些人給糊弄了去。”
劉承羽:“……”
皇城司的威名,可不光是在他們官員這兒如雷貫耳,對老百姓的威懾力也是有的,怎么他們登州府的百姓就這么牛氣?
府衙嘈雜如鬧市,嘰嘰喳喳的聲音吵得劉承羽頭疼。
這一炷香的時間可真難熬。
幸而楊玉英來得極快,劉承羽正同荊林他們分說,只聽馬蹄聲轟鳴。
楊玉英騎馬直直沖入府衙。
趙錦本在發呆,看到她的身影,立時起身向前走了一步,伸手護住她身后的幫工和病人:“楊大人,有什么事你沖我來。他們都是我的病人,我們二人之間的恩怨,不該牽連到他們的身上。”
這里是登州府,自有人知道楊玉英和趙錦之間的恩怨,立時便小聲說了一遍。
荊林聞言也愕然。
其他人心中都有些別扭。
楊玉英和沈若彬,趙錦這三個人的恩怨,別管怎么說,人家楊玉英也無措。
眾人對趙錦是真心感激,正因為把趙錦看得很高,對于她也有更深的期望,現在發現,原來她也并不完美,心情頗為復雜。
荊林凝神想,那時候趙神醫年紀還小,再說,這等事也不能只怪趙神醫。
趙神醫這么好的人,必是那沈若彬一力糾纏,趙神醫念在往日情誼,不忍心拒絕他。
眼看楊玉英快步走過來,荊林不自覺擋在趙錦面前,冷聲道:“皇城司的人,難道要公報私仇?”
楊玉英跟邢捕頭打了聲招呼,直接拎著鐵桶過來,擺在濟民醫館這些人身前,又令府衙的衙役在后面四周都升上火,就伸手拔出金刀。
眾人大驚失色。
荊林死死盯著她,神情戒備。
尤其是楊玉英竟伸手輕輕一揮,推開他,抓住趙錦的胳膊,把她拉到自己面前。
荊林皺眉。還不等他開口,楊玉英又道:“邢捕頭,讓他們退后。”
邢捕頭連忙和衙役們拉出一道人墻,將簇擁在趙錦身邊的其他人都隔離出去。
楊玉英目光一掃,便反手在自己手腕上一割,鮮血涌流,如一條細線,先落在趙錦的指尖上,又輕輕落入鐵桶。
眾人一愣,劉承羽都嚇了一跳:“小祖宗,你做什么!”
楊玉英:“站遠一點。”
不等劉承羽說話,邢捕頭他們就提溜著自家大人往后推。
楊玉英壓低聲音,很簡略地道:“美人蠱會被有靈氣的血肉吸引……”
她聲音越來越低,“噓!”
荊林等人也不知怎的,忽然就被她的神色所懾,一下子閉上了嘴。
周圍頓時安靜,夜幕下,風寒露重,氣氛頗為奇怪。
荊林忽然揉了揉眼睛,其他人也瞠目,個個屏住呼吸,連趙錦嘴唇都開始發抖,忍不住嗚咽了聲。
“那是什么!”
幾個濟民醫館的病患,雖然隔著人墻,卻駭然變色。
趙錦的臉上忽然浮現出青色的斑塊,斑塊迅速移動,一路移動到脖子以下,她看不到,卻能感覺到酸癢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