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是不以為然,我回登州,這里是我老家,我的地頭,皇城司威名赫赫,在這里做事能有何難?”
“現在看來,又哪里僅僅是風霜雪雨?我這登州分衙第一個案子,就累得國公世子和最會偷懶的林官林大人血流成河。”
“這個開端,可真不吉利。”
老漢抱著干枯的兒子嗚嗚咽咽地哭,哀嚎:“要是早一點就好了,再早一點就好了!”
他昨晚就聽說了濟民醫館的事,很不安。
可兒子相信趙神醫,相信濟民醫館,說什么都不當回事,還說自己好的很!
老漢哭著哭著就昏死過去。
光天化日之下,府衙門前,當街燒掉的蟲子一瞬間就傳遍整個登州城。
無數人心驚肉跳。
那些曾往濟民醫館看過病的人,再也受不住,蜂擁而至。
一時間府衙門前的街道都被堵得水泄不通。
簡直像是登州府的百姓們傾城而出,最起碼也有幾萬人。
所有人都拼命向前面擠。
“先看看我兒,我兒子這兩日不對勁。”
“我娘五十歲的人了,先看我娘,你們懂不懂什么叫尊老,都閃開!”
林官折扇砰一聲砸在桌子上,桌子轟隆碎裂。
眾人一頓,聲音立時降低。
夏志明冷聲道:“如果你們亂,我們會更亂,排好隊,一個個上前。”
這些人面上露出驚恐,依舊誰也不肯相讓。
他們心中想什么,楊玉英知道。
已經有很多病患自己嘗試扎破手指,腳趾,甚至自殘,就是想找出身體里的蟲子,可是完全沒有用。
他們滿城去找醫館,找大夫求助,有幾個老大夫診脈能診出脈象有異,可他們也救治無法。
老百姓們不明白這是為什么,他們找不到任何人給他們答案。
如今唯一的希望便是皇城司這些人。
可皇城司的人有幾個?
此時府衙門前,楊玉英滿目血絲,嘴唇干裂,形容狼狽。
林官連坐都坐不直身體。
夏志明到是端端正正地坐著,神色淡定,舉止自若。可他也只有一個人。
他們能有多少血?
大家都很擔心,不光是擔心自己撐不住,更擔心輪不到自己接受救治,皇城司的人就先撐不住。
和普通百姓不同,登州有權有勢的人能接觸到異術師,可先不說哪個異術師會愿意為這等事情放血,就算有人愿意,誰又敢保證簡單地放血就能引得出那些蟲子。
這等事,半分風險也不能冒。
一時間,仿佛登州城上下這么多百姓的性命,就全托付在皇城司眾人的身上。
楊玉英輕聲道:“趙錦真勤勉。”
醫館開張不久,病人卻如此之多,可見趙錦兢兢業業,要是她真是位神醫,那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