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不說,只看人,那也不般配。
他必要給賢哥找個要富貴有富貴,要才華有才華,要容貌有容貌的完美媳婦。
但這婚可不是說退就能退。
他同林老頭的交情,那是人盡皆知,連他當初出門闖蕩用的盤纏,都是林老頭給的,這要自家說退親,他成什么人了?
王慶年琢磨著,要不就當沒收到信,不知道有這件事?把責任都推給下人?
“讓老牛頭趕人走得了!”
王慶年琢磨了半天,還是決定把這事交托給他的左膀右臂,最能懂他心意的老搭檔。
一個小村姑,應付起來肯定不難,讓她知道知道大城市生活難捱,自己就灰溜溜回了家。
王慶年交代完,心情放松,整了整衣冠道:“賢哥兒還沒回家?”
“賢少爺在奕竹園,正同幾個同事和朋友開讀書會。”
“好。”
王慶年頓時笑道,“茶水點心都謹慎些。”
賢哥的同事朋友里,就算不是一等一的學問大家,出身也不尋常,他就喜歡賢哥兒同上等人來往。
但是此時此刻,奕竹園內的氣氛,卻并不似王慶年想象中那般好。
三男兩女,五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分別坐在石桌旁邊,神色難看的緊。
“肖宓到現在還沒回家,警察局也沒消息,極道會的人不承認是他們做的,這可怎么辦?”
“那幫日本人也未免太囂張了些,肖宓可是博易織造的千金,他們還敢胡來不成?”
王寧賢滿眼都是血絲,閉了閉眼,猛地站起身就向外走。
幾個朋友連忙跟上,欲言又止,最后干脆一語不發,只追著王寧賢的腳步出門。
王寧賢心中忐忑,腦子里一團亂。
前日他們幾個去明湖茶舍喝茶,結果遇見極道會的幾個日本人,那些日本人欺負茶舍里彈琴的小姑娘,肖宓看不過眼,讓身邊的保鏢教訓了那幾個日本人一頓,不曾想,當天晚上肖宓下班就沒回家,至今都快兩天。
肖宓是博易織造的千金,燕平大學畢業,現在在琴島大學音樂系做講師,為人溫柔和氣,很得同學們喜歡,是個極好的姑娘。
學校里不知多少年輕教授講師傾慕她。
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王寧賢自以為是一介庸人,對這位漂亮又有才華的姑娘也有一點點想法。
當然,最多算是有些好感。
這么好的姑娘怎會有仇人?大家心里有數,必是極道會的人做的。
王寧賢坐著黃包車,一路朝燕平路走,心里其實也不知具體該怎么做,可是,別說是他有點好感的姑娘,就是陌生的同胞被日本人抓,他既知道,也絕對不能坐視不理。
宋玉親自駕車,載著楊玉英在道上走,他駕駛技術嫻熟,也會說話,一路上不緊不慢地說著逗趣的話,哄得楊玉英笑逐顏開。
副駕駛座上搭便車的孫參謀,瞟了一眼就覺得宋玉老毛病又犯了,故意撩撥人家姑娘。
只是林小姐可有婚約,回頭得勸他兩句。
這要是別的人也便罷了,人家可是周先生的外甥女,那也就是他們司令的表妹,惹出事,宋玉一準倒霉。
楊玉英到是半點不覺得宋玉的作為有何不妥,別看她生在大順,可是被嘴甜又不討厭的男人哄,哪個女人會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