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說是重傷,可其實服過一等一的靈藥,陳凌親自去宮里求的。
他本身的真氣也擅長療傷,這傷勢不是特別嚴重,真要重到起不了身,國師也不能讓他傷勢未愈就離開!
可這都養了半年,路上也是上好的靈丹妙藥按時吃,半點不曾懈怠。
楊玉英本身更是精通養靈決,在療傷上同樣有奇效。
可惜,諸多手段,到最后,盡是無用。
“某次行動里中了招?”
陸清峰也不多著急,他這人得過且過,很有些惰性,別看在朝野得了一堆名號,什么‘笑面閻羅’、‘國師府第一狗腿’、‘京城劍法第一’云云。
可實際上,丁儀風和琴琴一天到晚嫌他懶散,總覺得他有一日本性暴露,會給國師府丟臉。
“哼哼。”
他又不傻,怎么可能!
看了看天色,日頭西斜,陸清峰便晃下山,剛一下山到村口,就見山道上下來十幾匹馬,騎馬的無不是一身勁裝,腰懸長弓,為首的肩膀上架一赤羽飛鷹。
“莫家堡的人?”
莫家堡身在漠北,離通縣萬里之遙,他們的人來這邊作甚?
陸清峰低下頭,把頭上的草帽壓低一些,一側身,正好同莫羽生擦肩而過。
莫羽生自是沒認出他。
一行十幾騎順著山道一路飛馳,去往遠處。
陸清峰很自然地開始考慮,通縣以南有竹林寺,西南是齊家莊的地界……
思緒一閃,他便輕咳了兩聲,有點無奈。
如今他無官一身輕,尋常老百姓,還衣食無著,手頭連替家里還債的銀子都無,想那些作甚。
拎著柴火回去,進了院子放好,只聽屋里嘈雜的厲害,隱隱有壓抑的哭聲。
陸清峰探頭看了一眼,來人是他三叔父。
回家這幾日,陸清峰本能發作,早把家中里里外外的關系理順。
父親三年前病亡,家中一老母劉氏,年四十三,尚且身強體壯。
大哥陸大郎,三月前剛剛新婚,新娘子是鄰村的王氏。
除此之外還有一大伯,倆叔父,一個舅舅,一個姨母。
這一大家子都是窮苦人家,當然,也不至于到了吃不上飯的地步,二位叔父和家里一樣,有幾畝薄田,靠天吃飯。
舅舅如今在縣城給一家酒樓打雜。
姨母夫家已無人,如今守寡在家。
算起來親戚中大伯的家境最好,如今在通縣縣衙做獄卒,別看說起來不算特別體面,卻是當真實惠得很,但凡有富貴人家的人入獄,他們這些獄卒就能撈一筆錢。
“……我這就去問問,看看村里誰家想買房子,我這房子新建的,用料也好,一半石一半泥,賣個二三十兩銀子應無問題。”
陸大郎聲音有些干澀,話一出口,房間里頓時安靜下來。
陸大嫂渾身發顫,抽出帕子掩臉,小聲抽泣。
陸母也一臉的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