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顧云,此人號稱過目不忘,遠遠看過某幅名畫,就能靠記憶臨摹得絲毫不差。
他覺得楊玉英畫得已經不是像不像的問題,那根本就是一模一樣。
雖然只有一片角落。
可惜畫展剛開始第一天,還沒人拍照,臨摹的也還沒有開始,否則比對一下便一目了然。
楊玉英拿筆,蘸了紅色的顏料,上前輕輕地把一片小星星連接起來。
所有人都看著她的動作。
佟朗雙腳抖動了下。
楊玉英勾勒完,側身讓開,大家就看到畫作上出現了一行字。
字體飄逸,竟極具美感——司柔謹以此畫,獻給我尊敬的老師,希望您健康長壽。
眾人愣了下。
“司柔?”
顧云仔細回想,也沒有想出這是什么人。
到是秦國方記起來:“司柔,佟朗,你的夫人似乎就是司柔?這畫是你夫人作的?”
周圍竊竊私語聲登時響起來。
大家議論紛紛,簡直不敢相信。
佟老師五十多歲了,又是長州美院的教授,教書育人多年,怎么能干出這種事情。
楊玉英輕聲道:“佟老師,您應該也是看出這標記了?所以設了個局,放火燒畫。只是這是您的畫作,您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走過去把它給撕毀便是,誰還會攔著您?”
麗妃也搖頭:“干出這么喪心病狂的事,何苦來哉?”
佟朗嘴唇發白,臉上也發白,整個人幾乎是支撐不住。
他勉強張了張嘴,聲音沙啞:“你是污蔑,夜色是我的作品,你在胡來……”
可他顯然并不是特別心志堅定的那種人,神色已慌,心緒也亂。
楊玉英翻出手機,在里面搜了搜,搜出一幅畫,打開放出來給其他人看。
“這是十年前,長洲大學生畫展上的作品,大家都看一看。”
楊玉英搜出來的畫作,是當年的第一名作品,畫的是田園農家,并不是印象派的畫作。
但是懂行的人一眼就看出,這幅畫的畫法和夜色有很多相似的小細節。
其實很多畫家,尤其是優秀的畫家,畫出來的作品都會有些抹不掉烙印在上面,哪怕畫作有很大不同,真正會欣賞的人還是不自覺能分辨得出來。
楊玉英輕輕吐出口氣:“這幅畫的作者就是司柔,十年前的畫作還帶著稚氣,但也已經很好了,她很有天分,是不是?”
這話,卻是問的佟朗。
佟朗還待反駁,最終卻只蠕動了下唇角,就一言不發。
在場的人都是專業的美術界人士,誰又是傻子?至少大家心里都已經確定,不管是不是佟朗放火,但《夜色》的確是他去世夫人的作品。
攝像激動得不行,鏡頭死死對準佟朗。
他拍個節目,竟然拍到了這般勁爆的消息,回去導演得給他加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