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探子顯然認得她,有兩個年紀很輕的小探子,一見她本能地便要跑,楊玉英掃了一眼他們足尖拐動的方向,順勢就轉彎穿過假山,到西廂房直接推門而入。
屋門一開,楊玉英輕輕吐出口氣:“我還當你死了。”
墻角一小小銅爐,爐內擱著一碟子百香果,香氣氤氳,味道清淡,桌上丟著七八本京城最近時興的話本,都是些才子佳人一類,桌下還丟著兩個小酒罐子,一個已空,另一個到還有半罐酒。
林官躺在床上,一大團被子被他裹在懷里,眉眼還帶惺忪睡意,半趴著探頭去看楊玉英,打了個呵欠:“怎找到這兒來的?我還當你得去城西的三月巷,那地方毗鄰醉月樓,又挨著食肆一條街,真是美食美酒美人盡有。”
說到這個,林官還很是有些遺憾。
楊玉英舉步過去,依著床邊看他,林官的神色到如常,只是臉色白得透明,嘴唇上連一點血色也無。
從她進門至今,他只蜷縮在床上,甚是無禮。
可林官雖然是個率性的,但他其實很有分寸,現在衣冠不整,哪怕是楊玉英,他也不會愿意讓漂亮姑娘見到他這樣一面。
楊玉英坐在床頭,伸手搭在他的手腕上,觸手冰冷,脈搏混亂,時強時弱,像是中毒之兆,她的醫術實在平平,但隱約覺得,林官這毒不新,到好像纏綿于骨髓經脈之中已是多年。
林官終于露出點無奈:“玉英,我一點都不想死,我還年輕,連個女人都沒有過。”
楊玉英愣了下,輕聲問:“想解毒,是不是很難?我有一朋友,醫術超群……”
“我知道,那位死而復生的林見竹,林將軍。還有那位李道長。”
林官搖了搖頭,“沒用,這與其說是毒,不如說是詛咒,從娘胎里帶出來的,神醫也救不了。”
楊玉英到不信這個邪。
他們身具靈氣,他們有無數異術,李道長和林見竹都不是一般所謂的神醫,她還有個游戲系統,在這個系統中,逆轉生死仿佛都是小事。
憑什么單救不了林官?
林官卻不知楊玉英所想,他放了一大雷:“皇城司的靈藥秘藥都試過,李道長也去拜求過,全大順的神醫都找過,所有人束手無策,夏志明那廝竟然把腦筋動到太宗的永吉陵去。”
楊玉英心里咯噔一聲,頭一次瞠目結舌。
林官默默轉頭,看向窗外:“怎么去求一條活路,那是我的事,我和夏志明的確是朋友,我林官一向交游廣闊,京城中我喊一聲兄弟,有千百人愿意應我,可不代表是我的朋友,就要為我去盜那勞什子永吉陵。”
楊玉英:“……一旦事發,抄家滅族。”
其實,她也想去永吉陵看看。
“先不說皇陵五千護衛,個個身手不凡,就說陵墓內的機關,那也是咱們國內無數能工巧匠花費十數年之久,認真打造,絕對是一等一的精密,沒有完整的機關圖紙,任憑你身手再高,也是枉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