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你養得起花錢沒數的林官。”
夏志明的產業真是遍布大江南北,他最大的生意是航運和海運,光是大船,他就擁有足足八艘。
那可不是江河里走的內河船,是能漂洋過海的大船,每年出海兩次,哪怕一次只要平安回來,就能賺出普通商人一輩子都賺不回來的利潤。
京城他有自己的珍寶首飾鋪面,還供貨給珍寶閣,有珍寶閣的份子。
糧食和食鹽生意他做過兩年,后來嫌太麻煩,就不再碰,不過只那兩年就賺了不老少。
除此之外,他還是大地產商,大順朝內,南北十余座大城內,都有他的商鋪和田莊。
楊玉英只看賬目上的流水,就看得眼花繚亂,干脆推開賬本癱在椅子上笑:“林官花的那點,也算是九牛一毛了。”
夏志明點點頭,到是認真起來:“當初我學著做生意,就是跟著林官學,我們兩個一直是合作伙伴,我所有的錢都有他一份,只是他身份不方便,所以一直都記在我名下而已。”
話聲一頓,兩個人相視而笑。
于秋風中,賞秋葉,坐在清雅的竹屋內,兩個人都頗具仙風道骨,說的卻全是銅臭味的東西,這到也有趣。
沒過幾日,楊玉英的醫學培訓班就開張營業。
一開始就在山道邊上建了一座小竹樓,上下兩層,下層做教室,上層是各類醫學類書籍。
她這培訓班目前很簡陋,分為全班和夜班兩個形式。
全班是正經培養大夫的。
夜班只學一點淺顯的醫術,并各種護理技術,屬于速成班。
正經大夫們都還沒到,楊玉英負責兼職當講師,反正全班目前都是在打基礎,學著辨識和炮制藥材,學著認一認人體的經絡穴位。
至于夜班學的那點東西,也是皇城司培訓時最先學的那些。
學這個,根本用不著大夫,皇城司里隨便哪個受過專業訓練的察子都能教的很好。
學生主要是阿悟,除了阿悟外又招了六個,兩男四女,其中有兩個女孩年紀比較小,一個十一歲,一個十三歲,還不到說親的年紀。
其他四個男女都是成年人。
其中一個男的甚至已經二十七歲,他以前當過兵,后來發生意外有一條腿瘸了,只是有一點瘸,不影響走路,也不影響干活,但是他身有殘缺,很多營生就有忌諱,做什么都不長久。
現在老娘年邁,都給愁病了,干脆回到家,聽說有人教醫術,他正發愁未來的出路,也想讓親娘別老是操心他,就干脆報名上夜班,算是為自己謀一份保證。
所有上夜班的學生都和楊玉英簽了契約,他們學習三個月以后,考核合格就開始實習,能拿實習工資。
楊玉英給的實習工資可不低,能抵得上尋常農戶人家一家七八口的收入,生活綽綽有余。
人家還給正經簽契書,經官府的,他就是想要這份契書,這東西拿給他老娘看,比他賭咒發誓說個一千遍的好話都管用,保準他娘一看,百病全消,身體康健。
各種真金白銀砸下,小小的醫學培訓班也開起來,楊玉英就自然而然地在靠山屯站穩了腳跟。
雖然人人都知道她是外來的,還是個和這個村子格格不入的千金小姐,但村民們都對她一點都不陌生,也本能地不把她當外人,對她幾乎提不起多少警惕心。
費月妮卻是一日比一日焦慮,一日比一日憔悴,嘴唇龜裂,看著丈夫日日消瘦,唯有喝了楊玉英給的藥才能有些力氣,能正常地同她說笑,有一點原來的樣子,她這心里就更是難受。
現在好似有了希望,可她比任何時候都更絕望。
這些日日夜夜,她冥思苦想,頭發一把一把地脫落,都想不出怎樣才能救她的丈夫。
就在秋意漸濃,靠山屯那一片片的木芙蓉都盛開的時候,楊玉英的神醫朋友終于到了。
那位神醫帶著人在辛縣待了三日,義診只第二日,名聲已輻射京城。
說來也是巧合,那位神醫到辛縣的第二日,初次義診,就遇見有一家人出殯,家里小兒子溺水夭折,還不到能正經入祖墳的年紀,當爹娘的受不了,一步一嚎哭地抬著小棺材出村子。
正好神醫義診進村,就在村口狹路相逢。
當時神醫只看了一眼,便道:“棺材里這小孩兒還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