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初玩‘夢江湖’,坐在水畔燒烤,楊先生就簡短地說了一下她的‘三年計劃’。
自從那一夜,所有玩家的任務列表上,這條任務始終存在。
孫萍萍還好,范向北這樣略有點強迫癥的玩家,看著這任務完不成,簡直難受的要命。
如今三年過去,計劃在一點點實現。只是速度的確有些滯后。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一開始大家野心勃勃,玩家們也和打了雞血似的準備靠自己的能耐一路莽,迅速占領全國各個州郡,把玩家像種子一樣徹徹底底地撒出去。
可真正開始執行計劃,大家才發現,原來這世上做事是這般難,可謂步步荊棘,處處陷阱。
各地都有自己的勢力,那些勢力都相當排外,不是說你想怎樣,就能怎樣的。
當年泉劍能在玉山上立足,能在玉縣迅速打開局面,說起來還要感謝那幾年的天災**,弄得玉縣百姓十不存一,成了荒僻之地。
范向北一看孫萍萍的表情,大體就猜得到,這姑娘在想什么,不禁笑道:“現在咱們那位楊先生動作越來越快,泉劍山莊名聲漸響亮,大家做事也都變得順利許多,在外地的那哥幾個,這幾日傳回來的消息都頗為順利。”
正說話,下面又小弟子傳話過來:“廖夫人來替他兒子登記報名,田曼云準備拜師咱們泉劍山莊了!”
范向北嘆氣:“那咱們可要好好跟這小子講講道理,讓他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田曼云是躺著上的玉山。
他徹底從半昏迷狀態蘇醒過來的時候,是大年夜。
田曼云睜開眼睛,耳邊傳來陣陣笑鬧聲,不知什么人在縱聲高歌——“春風千里過關山,飛花卷,軟紅亂……少年故夢里,肝膽如雪劍如狂……百年心事露電身,零落劍上前塵,爾來又是一春……”
歌聲很奇怪,卻是低沉動聽。
隔著琉璃窗,窗外一片璀璨的煙花盛放,他撐起身體,推開窗戶,就見他的母親正和曾見過的那位……楊小姐坐在一起。
田曼云從范公子和孫姑娘口中聽過一些關于這位楊小姐的故事,范公子的口吻里稍帶一點調侃,但還是聽得出,楊小姐在玉山林莊的地位極高,雖然她那么年輕,但玉山上下的人都很尊重她。
此時,煙花之下,他母親的眉眼卻是這些年罕見的輕松。
楊小姐不知說了什么,他母親忽然就朗聲大笑起來!
田曼云這幾日的焦慮,也在這笑聲中,這一片夜幕中最璀璨的煙花下,如雪一般消融干凈。
過了年,田曼云就同今年新招收的弟子一起,正式加入泉劍山莊,開始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床晨練,吃飯,然后上兩節武課,再上兩節文化課,中午吃飯午休,下午接著上課,到晚上還要參加各種活動的生涯。
田曼云近二十年的生命里,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么忙碌,他以前在田家常常思考的東西,什么自己是不是很笨,是不是的確天資太糟糕,現在全沒有時間去想。
每天他都過得充實得過了頭。
幾個先生有時候甚至為爭搶一點課余休息時間就來一場全武行,師兄師姐們全然不當回事。
不過,他的進步也是肉眼可見。
他本來以為自己一輩子再難習武,畢竟丹田受傷,哪怕將來治好,可能也學不了高深的內功心法。
田曼云并非不遺憾,可當時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就是丟掉性命,也要離開那個家。
廢掉武功這樣的代價,固然慘痛,他卻愿意付。
來到泉劍,他說明自己丹田受傷的事,可泉劍的林莊主絲毫不在意,還笑道:“我這具五勞七傷的身體都好了,你這一點小傷又算什么。”
果然沒受多少影響,自從開始學泉劍的基礎劍法清風劍,回風劍,以及回風身法以來,他便感到內息滾滾,滋養身軀,一日行功,能比以前十幾日。
偏他滿腔的傾訴**,在這里竟傾訴不出去,好似其他師兄弟都是如此,他這樣的練功速度,和其他人比也只是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