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蓮花臺乃是昔年大匠師童先生主持修造的,據說他老人家得到了上古匠神的手札,從中復原了這座蓮花臺,和上古相比,此臺稍嫌簡陋,但在當世已算是稀世珍寶,價值連城。兩位既是手藝人,難道就不想見識見識大齊國的國寶?不光能見識,你們還能親自上手拆解修復,想怎么拆就怎么拆,難道不心動?我可是有當初的建造圖紙,雖然只是殘片,可對你們這些手藝人來說,它難道不是寶物?”
公輸:這人可真會鼓動人心。
石田:其實本身對這臺子沒興趣,但聽他說的,簡直都要心動了。
幸好此時廚房里飄來一陣飯香,不多時,文桓親自一手拎一大木桶過來,擱在竹林外的長案上。
一粥是淺淺的碧色,顆粒飽滿豐盈,香氣內斂,一粥為珍珠白,點綴了拇指蓋大小的牛肉粒,香味濃郁。
小菜新鮮摘下的,楊玉英親自翻炒,酥魚從昨夜下了鍋,此時此刻開鍋正是酥軟的恰到好處。
楊玉英做得酥魚同其他酥魚不同,不用重醬重油,只用特殊的手法震碎骨肉,分別用不同的作料腌制三次,酥出來味道層層分明,吃起來口齒留香,絕對的老少咸宜。
一時間,尹風哪里還顧得上挖墻腳,一個人一口氣足足吃下去兩斤半,還嫌不夠,要不是幾個學生拼命替他們老師保下剩下的那一半,恐怕這位公子哥一個人就能把一鍋都吃干凈。
楊玉英笑得不行。
尹風一邊吃得滿嘴流油,一邊還不忘和她商量:“鎮國公邵芝邵老于國有功,就看在他老人家功勛彪炳的份上,我們小輩也該盡可能去滿足他老人家的愿望。”
這人生得一副錦繡面孔,話語更是動人。
楊玉英就被他說得,感覺自己不接受,就是有罪于大齊一樣。
公輸和石田受了文桓一口陽氣,此時才能正常于白日正常走動,但能管的時間不長,一旦兩人離開楊玉英所布置的結界,會發生什么事,誰也無法預料。
沉吟片刻,公輸笑道:“我到知道九龍蓮花臺怎么造,只是恐怕要楊小姐陪同我和老石走一遭才行。”
楊玉英想了想,正要答應,卻見尹風自己反而先猶豫起來。
“楊小姐若去,楊記怎么辦?會不會……沒有早餐吃?”
他知道楊記有十幾位主廚,擅長各種菜系,但早餐一向是老板,也就是楊玉英來做。
在尹風看來,正餐雖好,滋味絕佳,但唯有早飯最是與眾不同。
若是楊小姐去鎮國公家做客,想必鎮國公父女不會好意思讓她下廚,天下就沒有讓客人下廚的道理。
一座九龍蓮花臺,修復少說也要半年吧。
尹風想到半年吃不到楊主廚做的早飯,再想一想,若是每日期盼早餐的客人們知道,他竟將人家主廚給拐了去,哎,實在有點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楊玉英:“……”
她以為林官在旅途中的每一個身份,都是苦大仇深,深陷痛苦與絕望的,尹風哪里有絕望的樣子?
這兩天,她只從這小子身上看到了瀟灑和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