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艙里的光線幽暗。
眾人神色游移不定。
小孩癱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楊玉英盯著他的衣服看了半晌,休可又去檢查了小家伙的鞋底。
“你一直呆在貨倉里?”
小孩鼻子抽動了幾下,忍不住嚎啕大哭,“阿爸,阿爸!嗚嗚嗚!”
他是威廉王子管家的小兒子,這次跟上船以后就呆在貨倉里看貨,這小孩性格有些獨,從上船以后,愣是一步都沒離開貨倉。
反正貨倉里什么都齊全,他年紀小,可自理能力頗強,也就沒人管他。
直到今日聽到外面的喧鬧聲,他才忍不住偷偷溜出門,結果出來就看見了如此一場大戲,又看到了父親的死亡。
小孩子自然被嚇得六神無主。
希曼和愛德華并肩坐在桌前,除了船員和水手們必須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之外,其他的仆從也都不分身份地簇擁在一處。
空氣里仿佛還有血腥味彌漫。
一時沒有人說話,環境越發靜謐,也越發凄冷。
戴文和杰森顯然知道些什么,但愛德華大公沒有追問,其他人雖心生惶恐,卻也只是悶不吭聲地把所有的驚慌失措都藏在肚子里。
楊玉英起身隔著窗戶遙望隔壁的船舶,從月光島,到薔薇號,再到剛剛發生的一切,各種信息數據統合在一處,慢慢在她腦海中游蕩。
愛德華走的那一日,她和休可忽然驚覺——母蟲不見了。
蟲巢也不見了。
在那種未知元素的掩護之下,他們查不到蟲族的相關信息,可現在他們有這種元素的樣本,一查便知,整個月光島上這種元素消散的速度非常快。
也多虧了楊玉英在皇城司那些年,養出了足夠細心的習慣。
換做她剛從元帥處畢業那幾年,恐怕過個兩三天,她才能覺察有異,真若那般,現在這一船人都沒有活路。
“他們為什么要擬態成那些貴族的模樣?”
楊玉英輕輕敲擊桌面,目光從地上的小孩懵懵懂懂的臉上劃過。
休可愕然:“為捕食更方便輕松?”
蟲族還能為什么?它們從誕生之日開始,就在不停地吞噬,除了吃,它們什么都不做。
“是,按理說,應該是為了捕食,可有一個問題。”楊玉英的目光從愛德華,希曼等人身上一掃而過。
“我問你,今天和我們交手的幼蟲怎么樣?”
“沒成長完全,薄弱點很多,找弱點輕而易舉,很容易清除掉。”
休可目光還在杰森身上流連,想是不是盯著這個人,就能等到蟲子小姐,一時沒注意楊玉英的問話,只隨口應付了幾句。
“按照你我的標準,它們自然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