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人不在,工作人員老老實實地道:“我們請的專家是高爵先生,張溫酒先生。這位小姐聽說是想來求朱老先生的墨寶的,不過朱老先生已經推掉了,她為什么還在這兒,我們并不知道……導演對節目寄予厚望,請的專家都是收藏界知名人士。”
彈幕——
‘噗!’
‘咳咳,我來給大家翻譯一下——這個喳喳叫的只是普通路人而已,節目組真沒邀請她!’
‘可別埋汰路人,路人怎么可能這么沒眼力?’
楊玉英蹙眉:“那就是閑雜人等?喂,你們這是什么十八線的小節目不成?拍攝場地也是隨便什么人想闖就能闖?隨便一個阿貓阿狗闖進攝影棚張嘴就噴,還有沒有一點專業精神?”
“如果我沒記錯,是你們節目組說,你們《國寶有話說》的投資人是我國著名國寶藝術家,王昌英王老先生,制作公司是炎黃影業,炎黃影業可不只是一家娛樂公司而已,它從數十年前開始,創造的就是國人的精神食糧,多少國人信任著它,現在你們做得這般不專業,我有理由懷疑你們在詐騙,這些都是假話。”
工作人員:“……”
導演一口茶噴出去,顯示屏上全是茶葉渣子。
副導演給他遞了塊毛巾,訕訕道:“楊明哲可真放得開?”
他們到沒生氣。
有耳朵的都聽得出來,小姑娘這氣是沖誰發。
楊玉英的聲音之洪亮,可遠非白貂皮能比,她滿肚子的理直氣壯,還以為對方要羞愧不已,結果話沒說完,就被人一口一個‘喳喳叫’說到了臉上,登時氣得頭頂噴煙,當當當三兩步就直沖下來:“你什么意思?”
白貂皮臉上冷得掉冰渣:“怎么,我看到你們在這里糟踐朱家的藏寶,還不能說幾句?每一件古董經歷千百年的時光,流傳于世,何等要緊,任何一個有道德,有良心的炎黃人,也不會看著我們國家的古董,隨便被你們這些外行亂碰,亂玩而無動于衷。”
“更何況我是白家的繼承人,身為白家的女兒,我自然有責任保護古董文物,損害古董,那是犯罪,合該千刀萬剮!”
她嗓子略微沙啞,滿臉激動,李芝楠幾個都嚇了一跳。
楊玉英這回到沒無視她,回過頭上下打量了白貂皮幾眼,輕輕拍了拍手,眉眼含笑:“說的真好,我錯了,不該把白小姐隨便當一個路人看待。沒錯,炎黃的古董能留存至今都極不容易,都很珍貴,承載的是炎黃文化……那么可尊可敬的白小姐,請問您現在有沒有把白老先生千刀萬剮一下?”
白貂皮一愣。
工作人員和導演也怔住。
白貂皮愣了幾秒鐘,勃然大怒:“你敢侮辱我爺爺?”
楊玉英詫異:“明明是白小姐自己說的,損害古董,該千刀萬剮啊,九年前,初夏時節,白德先,白老先生去榮寶齋賣一對龍泉窯粉青釉花口瓶,當時榮寶齋的裘掌柜出價二十萬一對,您祖父當即拿起一只瓶子,哐當一聲摔在地上,剩下的那只瓶子,頓時身價翻了好幾倍,榮寶齋最后花了八十萬把它收了。”
白貂皮愕然,張了張口,一時無言。
楊玉英笑道:“白德先先生,是您的祖父沒錯吧?他這個也不是故事,更不是傳說,當時榮寶齋門口圍觀的人很多,這事還上了報紙,現在報紙能找到,網上也有消息,高爵高先生既然是收藏圈子里的人,對這件事也一定很清楚,是嗎?”
都不用去問高爵,事實上白家很以此事為榮,收藏圈子里幾乎是人盡皆知。
許久,白貂皮訥訥道:“……這不是一回事。”
楊玉英點頭:“當然不是一回事。我們可沒有損害古董,我們是在練習修復,是保護古董。”
“你祖父的行為沒犯法,瓶子是他自己的,他砸一只也好,一對也罷,都是他的事,但是,我聽了很心疼。”
楊玉英輕聲道,“這只瓶子穿過漫長的時光,來到我們面前,難道就是為了讓白老先生砸著玩?”
白貂皮臉色難看,一時卻不說話了。
楊玉英轉過頭很隨意地道:“其實,用真古董練習修復的事情,雖不是很常見,但也有不少。”
“據我所知,朱明輝朱老先生的愛徒,燕公子和燕小姐一開始初學修復古董,他們連常識都不太知道的時候,就是拿真古董來練習。”
“很多老前輩都拿真古董給自家的子侄來學習技術,毫不吝嗇。”
楊玉英笑道,“所以,咱們也別被影響了,任務還是要做的,飯還是得吃,當然,這些都不是真古董,全是高仿,各位放心大膽的玩。”
眾人:“……”
白貂皮眼淚狂飆,猛地推門而出,不多時,外面就隱隱傳來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