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全是密密麻麻的省略號。
這節目拍到現在,簡直成了幾個老前輩的閑話家常。
導演瞪著死魚眼看了半天,到一下子興奮起來:“還挺好的,攝像師給我近景鏡頭,都別走神。”
一群人圍著白釉茶壺不肯走,楊玉英左右看了幾眼,輕聲道:“諸位……”
朱明輝頓時回神,神情肅然:“楊小姐,恕我冒昧,不知這只壺小姐可有出手的意愿?”
楊玉英登時無語:“朱先生,這壺它不是我的,它是您的啊,您忘了。”
朱明輝:“……”
楊玉英哭笑不得:“這壺是您的仿品,茶壺蓋上還有您的字號呢。”
她又指了指桌上其它瓷器碎片。
“如果我沒猜錯,這些應該都是朱先生您的作品,只是不知是故意摔碎,還是有什么緣故,它們都變成碎片了,以前朱先生應該在用他們教自己的學生吧?我們節目組有幸能以此為道具,向觀眾展現炎黃瓷器的魅力,實該感謝先生。”
朱明輝臉上漸漸染上一點紅,居然忍不住嘿嘿笑了聲。
他朋友登時有點著急:“話不能這么說,楊小姐,你沒給他焗之前,這把壺頂頭了五千塊,你給他鋦了之后,這二十萬也是便宜賣的。就這手藝就不只二十萬。”
朱明輝愣了下,也不能不承認。
眼前的小姑娘是還沒有名氣,可能她的瓷器放到外面,不經宣傳賣不到高價,但他們都是內行,他們很清楚這手藝的價值,就不能裝作不知道。
楊玉英忍了半天,終于忍不住:“朱先生,您先停一停。”
她訕訕一笑,很是不好意思,猛地扭過頭,擼過一只工作人員,壓低聲音:“計算了沒有,我們的任務完成度如何,夠吃什么飯的?”
工作人員:“……”
朱明輝一怔,隨即大笑:“是我的疏忽,怠慢了,溫酒,高爵,讓廚房的劉師傅快點給我們整一桌酒席,再把我的窖藏的五糧液和茅臺,不對,溫酒,把你的那些好酒,適合姑娘喝的那些貢獻一下,我們吃飯。”
張溫酒勾了下唇角,點了點頭:“好。”
一行人當即出門,準備吃飯。
白貂皮,應該說白蘇寧低著頭立在門邊,眼看著所有人走出去,分明沒有人注意她,可她卻感覺說不出的難受,眉眼酸澀,淚水止不住地向外流。
自她出生以來,就沒受過這樣的委屈。
高爵走在最后,抬手拍了拍白蘇寧的肩膀:“別想那么多,鋦瓷這手藝在以前就是走江湖賣藝的把式,算不上什么。”
他輕笑:“我們這些人不必有這樣的手藝,反正他們精通得再多,也要獻到咱們眼前才有價值。喜歡,就順手買兩件,不喜歡,丟掉便是。人的技藝再高,如今也高不過科技,在我的公司一個鋦瓷機器人分分鐘能做出無數,豈是人力能及?”
白蘇寧神色一動,破涕為笑:“高爵哥哥就是會哄我……”
她一抬頭,卻蹙眉,心情又有些不好。
“張溫酒天天陰陽怪氣,真不知道為什么那些長輩們會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