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書嵐急聲道,不等身邊的伙計回話,他目光就落在楊玉英身上,嘴唇蠕動了下,眼眶微微發紅。
楊玉英抬起手,兩指點肩頭,微微躬身。
劉書嵐渾身顫抖,卻也直起身回了一禮:“您,總算來了。”
他推開孫子,整理好衣襟,走到楊玉英面前,聲音竟忍不住哽咽,“您總算來了。”
說著,他便攜了楊玉英的手臂,拉著她上樓。
周圍一群人目瞪口呆,一時竟不知該作何反應,半晌,身為孫子的劉思蕭嘖了聲:“難道,老爺子在外頭還給我留了個小姑姑?”
張溫酒一巴掌拍過去,劉思蕭頓時閉嘴。
李思思怔怔地舉著手機,臉上發青,實在不想繼續呆在這里生氣,卻又很想知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楊明哲就是窮鄉僻壤出來的,能和劉老有什么關系?”
她忍不住去拉了下高爵哥哥的手,一拉之下,心下大驚,高爵的手心里竟都是汗。
李思思轉頭四顧,寒冬臘月,四面透風。
楊玉英此時已經上了二樓,進了書房,劉書嵐看著她,想說的話太多太多,一時竟不知從哪里開口。
他把手中的銀鐲遞給楊玉英,看著楊玉英輕輕扣在手腕上,面上既是懷念,又是釋然,精神肉眼可見地旺盛起來。
“來,謝天謝地啊,這些東西總算能物歸原主了。”
劉書嵐拉著楊玉英走到旁邊的臥室里,依次轉動墻邊臺燈,書架打開,露出個保險箱,里面是一只黃花梨的小匣子。
老人家從脖子里拿出把摩挲得十分光滑的銅鑰匙,打開匣子,匣子里面是一連串的鑰匙,其中有一把單獨放置,似是瑞士銀行保險柜的鑰匙,樣式很老,黃銅制作。
“當年蕭姨留下的錢和寶物,我爹在的時候,家里生意出了事,需要資金周轉,實在沒辦法就動過一次,后來臨死前交代我,一定要都找回來,我找了大半輩子,直到去年,我才把東西給找齊,總算是沒辜負了蕭姨的信任。”
劉書嵐把匣子遞給楊玉英,紅光滿面,說著話,又從保險箱里往外翻東西,有賬本,有筆記,還有一堆零零碎碎的玩意。
楊玉英:“……”
她先打開通訊器,掃描了一下匣子的蓋,讀取到一段記錄。
楊玉英看了一眼,記錄中記載了當年封印天柱的陣法原理,以及陣盤行動規律,周圍設置的諸多機關詳細等。
又寥寥幾句提到,負責封印的守望者還留有數個信息備份,備份所在地的地圖都記錄在他留下的寶物中,本是擔心一旦封印出問題,時盟守望者趕到不及時,外圍組織成員必要時可以根據需要去取用。
這些信息,時盟檔案中都有,并未丟失,但楊玉英還是把這段信息輸入通訊器里,準備回去封存。
劉書嵐拖著一疊賬冊,筆記擺在楊玉英面前。
“這一本是金家托付給我的產業,他們家老爺子去的早,小一輩的人里沒人才,不得已只好把產業整合交給了理財團隊,每年蕭姨那一份都被換成金條,存在蕭姨的倉庫里,剩下的一部分投入慈善基金,另一部分放在公賬上,以備以后時盟需要時用。”
劉書嵐拿出一本本的賬冊給楊玉英介紹,說著說著就淚水縱橫,“您怎么才來,我有一天晚上做噩夢,夢見時盟沒了,守望者們都,都犧牲了,就剩下我苦守著這一攤子事,死都不敢閉眼。”
“自從我爹死了,我家老大也死了,我每天晚上睡不踏實,老家伙們絕后的絕了后,有子孫后代的,也沒幾個敢往下交代。”
“現在這小孩子們腦子活泛,花樣多,都不是能托付重任的性子,一個個的就指著我使喚,將來我要是也一死,還能有幾個人記得守望者,記得你們?”
劉書嵐像個小孩子似的,委屈地雙目通紅,嗚嗚咽咽地哭。
楊玉英都沒想到劉老爺子竟是這般反應——當年的守望者到底都是怎么給外圍組織的小孩們洗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