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瓢潑,雷神仿佛也被驚動,雷聲一陣又一陣,連綿不絕。
楊玉英輕笑:“歐陽,你這一劍,自認為比天山劍的第十九劍如何?”
歐陽雪沉吟道:“沒見過十九劍,不過我這一劍,以后不好說,向前推百年,千年,此世應是無敵。”
這話說得驚世駭俗,偏這些江湖人聽了,居然也生不起反駁的念頭,若是這樣的劍,還不能無敵于天下,那什么樣的劍法才能?
就是他們對那天山劍第十九劍的想象,也不敢想到能厲害過這一劍去。
楊玉英點點頭:“我看你這劍招,好像是四季劍法的一招,名曰‘冬雷’,可是?”
歐陽雪應道:“是。”
眾人無不側耳去聽,今天這一劍必會永載史冊,他們恰逢其會,若是不把每一個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那真是枉度一生。
“就憑這一招的威能,便是與那十九劍不同,但做參照嘛,已是綽綽有余。”楊玉英沉吟道,“歐陽你就把四季劍法演示一遍,將劍招刻在樊樓外的泰山石上好了。”
歐陽雪翻了個白眼:“當我是耍戲法的?”
雖有點不甘愿,人卻倏然后退,直飛沖天,長劍如雪,剎那間破開云層,雷雨頓止。
滿樊樓的江湖人士還未曾去確定下自己到底是哪里昏了頭,竟做起這般夢來,就被這劍光所懾,呆立當場,這一刻,所思所想都從腦海里消失,大家眼中什么都沒有,只隱隱閃爍著震撼和恐懼。
許久,白衣道袍的劍仙從天而降,狄長老額頭汗水滾滾:“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他是個粗人,這會兒竟想起了詩句。
不知多少人汗出如漿,完全失去了語言的能力。
歐陽雪收劍,門外泰山石上竟已刻完了劍招。
劍招有四,一曰‘春暗’,二曰‘夏雪’,三曰‘秋死’,四曰‘冬雷’,只此四招,已經撲到外頭盯著泰山石看的江湖人,卻不知多少癡癡呆呆。
楊玉英輕咳一聲,聲音不徐不疾:“諸位,歐陽這一套四季劍法,不會比十九劍差,而且中正平和,算是所有高深劍法里最容易學精學好的一種,當然,它同樣有門檻。”
“你們誰想求十九劍,不如先來練練四季劍法吧,要是能把四季劍法的‘冬雷’,練成我們家歐陽這般,那就證明你們的悟性是頂級的,根骨也是頂級的,到時候隨你們去找第十九劍也好,第二十劍也罷,都不會再出現辛辛苦苦謀求到武功秘籍,結果練了半天,只練出個走火入魔的倒霉事。”
楊玉英的話,刺入所有人的耳內,總算把他們從魔怔中略略驚醒了一點點,只是好半晌才能稍稍走了走腦子。
換了別的時候,這些人說不定羞得氣急敗壞,可此時是誰都顧不上了,人人的心神都在樊樓之外。
楊玉英失笑,轉過身又坐下,招呼小二哥上些簡單吃食。
“這幫江湖人一時半會兒恐怕不會走,之后來的人會更多,讓你們掌柜的多準備些好拿,好入口的食物,一準好賣。”
“得嘞,謝姑娘提點。”
店小二滿臉堆笑。
展昭扶著護欄,心神也在恍惚,許久才勉強把心神從歐陽雪的劍中收回,這還是因為他早知歐陽雪劍法如神,且連雷神都見過,承受力自是比別人強上許多,否則,恐怕連他都要迷失其中。
半晌,展昭吐出口氣:“佩服!”
楊玉英笑道:“我只是覺得,現在我需要江湖安靜一些,想必之后起碼五六年內,這個江湖會變得很清凈。”
展昭默默點頭,吐出口氣苦笑:“不過最近恐怕,需要禁軍的兄弟們再多辛苦辛苦了。”
還不知會有多少江湖人不遠千里,長途跋涉,也要趕赴東京,來到這樊樓前看一看這塊泰山石。
楊玉英瞥了一眼興奮莫名的樊樓掌柜和店小二。
“展護衛也該同人家學學,看看掌柜的心理素質多好?”
展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