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評委過去,都愣了下,怪不得保安們制止不了喧鬧,此時大順赫赫有名的大收藏家龔真,龔先生臉上兩道熱淚滾滾而落,懷里緊緊地抱著他的女兒。
兩個人同時盯著畫室后面的大屏幕,大屏幕上正在播放一個奇怪的作畫場面。
黃土斜坡之上,遍地坑洞,一個年輕的姑娘手里拿著一根樹枝,就在這一片黃土坡上很隨意地作畫,沒有色彩,唯一的工具只是一根樹枝而已。
但所有人第一眼看到地上的畫,胸腔中就好似忽然被投放了一盆冰水,通體寒涼。
畫中陷坑剛剛出現,引力將地陷發生的那一刻,屋舍被切斷下沉,殘留在地面上斷壁殘垣仿佛能刺破人心,懵懂得落入地坑的人們,有的正抱著家里的小黃狗玩耍,有的正和親人打電話,有的正與戀人在街頭并肩壓馬路。
其中一個評委看著看著,牙齒咯吱咯吱作響,渾身發抖,
地坑里伸出一只手,似乎抓住了什么,可卻更讓人絕望。
龔小姐哭個不停,一個勁地喊爸爸,知情人都傻了眼,誰都知道,龔小姐多年前曾經遭遇過一次地陷災害,僥幸獲勝,可是卻出了很嚴重的心理問題,她對外界無知無感,從此再不說一句話,對任何事情都沒了反應。
龔先生為女兒請了好幾個心理醫生,經過長年累月的治療,龔小姐的狀況卻絲毫沒有改善,反而越來越糟糕。
龔小姐原本是個開朗活潑的女孩子,知情人都感覺挺惋惜。
此時此刻,據說對外界毫無知覺的小姑娘哭得撕心裂肺,渾身都在哆嗦,龔真心中既高興又心疼,眼看著女兒簡直要哭昏過去,他連忙道:“快,關了,關了——”
旁邊秘書抖著手去找真正‘闖禍’的家伙,正打算關了視頻,卻見作畫的人輕輕地笑起來,揚起筆三兩下在地陷的現場添了一簇五顏六色的小花,那只露出來的手上也多了一只手,還有個模糊的,穿著救援師衣服的人。
不過幾秒鐘,眾人再看這畫,感覺就大為不同。
就好像春風吹過山頭,滿山的鮮花次第開放那種感覺。
正打算關屏幕的秘書不知不覺就停下動作,龔小姐也安靜下來,雙手規規矩矩地搭在父親的胳膊上,眼淚啪嗒啪嗒地落。
大屏幕中,年輕的畫家抬頭笑道:“畫得如何?”
眾評委都忍不住在心里叫了一聲‘好’。
畫作簡單,隔著屏幕,其實評委們并沒有一眼就確定這小畫家基本功如何的能力,但是,眼前這幅畫仿佛已經超出了普通藝術的界限,它的感染力已然到了能長久影響人的心志的地步。
所以,評委們也有些膽怯,不太敢以自己的判斷,來對這幅畫做判斷。
“你說你畫得如何?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退步了可不是一星半點,我看玉英你回學校,先生們非得被氣死不可。”
夏志明翻了白眼。
楊玉英:“呃,沒那么糟吧,當然,畢竟有幾年沒畫過,是有點不熟練。”
視頻里的對話,龔真已經聽不進去,他看著雙目含淚,眉心卻舒展開,七情上臉的女兒,只想知道視頻中這位畫家的聯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