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儀器根本就不準,一天到晚的誤報,鬧得人心煩的厲害。
最近幾年各地的安全屋也越建越多,上個月張家附近的安全屋還改了地點,因為聽說是楊玉英帶人重新規劃的安全屋地點,全國上下齊行動,要在半年內完成二十萬安全屋的重新修復和地點更換,張家一家子心里還有點不是滋味,每每吃飯的時候都要抱怨兩句。
這日,張巖之身體有點不舒服,張守國和張汗青接到消息就都回了家,他們也有好長時間沒回過家,如今勉強算是一家團圓,彼此對視,都覺得對方變化太大了。
張巖之華發已生,長出大半頭的霜色,喬秀芝面色和皺紋就連化妝品都遮蓋不住。
張守國心里一痛,眼眶隱隱發紅,沉默半晌,先說好消息:“小叔在里頭好像想開了,沒再繼續鬧騰。”
張海之這輩子恐怕都難從那里頭出來,可到底還是親人,當年他爸把弟弟當兒子養的,不光是利益糾葛,還有很深的感情。
一句話說完,張守國把后面很多話又咽了回去。
前幾日他去探小叔,張海之告訴他,他認出了付南,付南是他大學同學,那時候付南學習好,看不慣張海之的霸道作風,有幾次撞見他公然胡鬧,還欺負女同學,就蹙眉提醒他幾句。
身為張家的小兒子,張海之是什么人?那從小到大都是小霸王,這會兒被付南提醒,就感覺被這個家伙下了臉。
張海之當即就糾結他那幫狐朋狗友好生教訓了付南一頓,到底有多嚴重,他們當時也不太清楚。
后來很久以后,張海之才知道,付南那天被打暈了,沒能回家,他母親就在那一天中風,耽誤了最佳的治療時間,沒有保住性命。
年輕的付南暗中算計了張海之無數次,十幾年來次次都失敗,甚至連自己的女朋友都投入那混賬的懷抱,可謂大敗虧輸。
甚至連他的女兒,都養在仇人膝下多年。
張守國知道一切之后,就忍不住感嘆這命運的奇特。
但這些話完全沒有必要再說出來了,說出來除了讓他的父親添堵,還有什么意義?
小叔年輕的時候飛揚跋扈,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當初檢查出他的女兒和他沒有血緣關系,他死活不讓人繼續查,還對這件事不聞不問,顯然他本人很清楚這里面的事。
張守國回過神,起身就去廚房做飯。
家里已經辭退了保姆,現在家里做飯都是他們這些人輪班,做出來只能說能吃。
張守國也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了。
他剛起身,耳邊就傳來刺耳的警報聲,條件反射一般,張守國扶起父親,張汗青扶起母親,一家人沖出大門,和周圍所有鄰居一樣匆匆忙忙地奔向安全屋。
張巖之狂怒:“又是誤報?”
話音未落,眾人只感覺腳下一陣,遠處塵霧飛濺,地動山搖。
張守國只來得及把父親甩進安全屋,就感覺頭暈目眩,隨著安全屋猛地傾斜下墜,他整個人失重般被拋起,心里便一冷——終于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