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兒的奶奶扶著孫子手足無措,孩子疼得哇哇大哭,在地上直打提溜,她老人家年紀也大了,根本抱不起來,偏偏景區的醫療點距離這里還有一段很長的距離。
“我是醫生。”
正焦慮時,有個三十多歲的女士忙走上前,輕扶著小孩兒的臉頰讓他抬起頭,戴上手套取出藥棉想先擦干凈血,這一擦,本來輕松的臉色就有些沉重,“怕是傷了動脈血管,大家幫幫忙,趕緊去醫療點。耽誤了恐怕對孩子不好。”
這話一出,孩子的奶奶臉都綠了。
楊玉英轉過頭,正好周方明也抬頭看過來,老爺子一聳肩,從袖子里摸出只渾身細毛的蜈蚣:“老頭子到會止血,可那法子忒嚇人,不知姑娘有沒有溫柔些的辦法?”
周方明一家修的法術有些偏門,多以毒蟲之類施法,到也不算是邪術,可一旦施展出來,的確有些可怕。
這些年周方明和兒子是能以武服人,就以武服人,只有遇見厲害對手才亮一亮底牌。不過他的底牌一亮,通常對手就先被他給惡心個半死,就算是本身修為比他高的人也不愿意真和他交手,其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本事可謂相當出眾。
當時與楊玉英交手時,他要不是擔心誤傷地鐵上的乘客,恐怕還沒那么容易落敗。
楊玉英看了下荷包,荷包里空空如也。林官默默隨風轉了一圈,臉貼在胸花上,假裝自己是個很漂亮的小掛件。
當年精通醫術的李道長熬的藥很不好喝,后來治幼兒治得多了,痛定思痛,認認真真地開始研究起藥丸子的口味。
楊玉英也跟她學了幾手制藥的本事,別看正經醫術方面,她因為有林見竹在,便沒太上心,可幾種成藥學得特別好。到了時盟以后,她制作的丹丸在口味上更上一層樓,美味程度堪比絕頂美食,簡直要變成時盟最暢銷的商品。
林官如今的模樣,想去正經品嘗美食比較難,楊玉英隨身帶的藥丸子就讓他當零嘴吃了個精光。
楊玉英把空荷包塞回口袋,想了想轉頭問小孩兒的奶奶:“奶奶,我看你戴著元君娘娘的紅繩,您可是剛去拜了元君娘娘?”
其實這就是白白一問,來老壽山旅游的中老年人,十個里面有八個都要拜一拜元君娘娘的。
楊玉英一笑,就撕了一截袖子,仔細挑了一支唇膏寫了篇‘告娘娘書’遞給孩子的奶奶:“奶奶你誦一遍《玄狐救難經》,然后把它燒了試試,說不得娘娘會幫這孩子止血。”
旁邊那位醫生已經半拖半抱著要把孩子往醫療點送,其他游客也在幫忙,聞言皺眉,心下惱怒:“這位小姐,都什么時候了,您還有心思開玩笑!”
楊玉英卻不惱,指了指孩子的衣服,嘆道:“孩子太小,流血流得也太兇了。”
只是流鼻血而已,上衣卻給浸成紅色,正經的醫生那藥棉來堵,居然都堵不住,那孩子看起來也昏昏沉沉,眼神發木,臉色蒼白,身體虛軟,誰能看了不怕?
孩子奶奶嚇得六神無主,心里雖然不太信楊玉英這么個小姑娘,可她顯然是玄狐娘娘的信徒,居然當真一邊誦經,一邊拿出借了打火機把衣袖點著,說來奇怪,這衣袖一著,不過幾秒鐘就燒沒了,燒得干干凈凈,絲毫不曾剩下。
幾個游客對視一眼,心下驚異,這孩子的奶奶更是差點連經都忘了背,好在她大概是虔誠信徒,經文記得極熟,最后還是順順當當地背下來,特別巧,誦經的聲音剛落,小孩兒的鼻血立止。
那位醫生不敢置信地低頭檢查了下,瞠目結舌。
楊玉英莞爾,沖周方明使了個眼色,一行四人便出了人群繼續朝娘娘廟而去。
“娘娘果然慈悲。”
周方明不禁大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