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英思緒紛亂,聞言點頭:“對,有病就得去醫院。”
強子松了口氣,卻見楊玉英幽幽嘆息:“要是病到好說。”
說著,伸手從兜里取出一張玉石薄片制作而成的符,放在孩子的眉心處,念念有詞。
強子瞬間臉色發綠:“這都什么人!”
他心下著急,暗恨自己身體虛弱,體力不濟,整日宅家也不鍛煉身體,鬧得他連個老太太的體力都比不上,又恨周圍鄰居冷漠無情,三恨家里人不著調。就這么懷著滿腔焦躁,眼見楊玉英抬起手對著他可憐的小表弟胸口重重拍下去。
“住手!”
強子嗷了一嗓子,第二嗓子沒叫出來,就見小表弟緩緩睜開了眼睛。
小陽的爸媽這才回過神,撲到床前嚎啕大哭。
那跳大神的孫姨動作不停,沖楊玉英頷首,楊玉英搖了搖頭,伸手按住都要渾身抽搐的夫妻兩個:“有話快說,這孩子恐怕……”
楊玉英話音未落,忽然頓了頓,低頭看自己的玉符,詫異道,“不對,他不當死。”
這話一出,孫姨都怔住,把手里的家伙事一收,也不跳了,三步并作兩步沖進門,急聲道:“怎么的?沒到時辰?不能啊,我瞧著鬼門都開了,勾魂索都亮出來了。”
小孩小聲呻吟:“小白。”
“喵嗚,喵嗚。”
楊玉英來時是拎著貓籠子來的,這會兒小貓在籠子里四處打轉,叫聲急切,不多時竟不停地去撞籠子。
那對夫妻一聽見貓叫,就暴怒,發了狂地把手頭的東西往小貓那邊砸,一時間房間里一盤混亂。
楊玉英目光在小貓和小孩身上轉了一下,在她的眼中,一貓一人身上的靈光極為酷似,幾乎是一模一樣。
第一次見小孩和貓時,她其實就看了出來,當時只覺得人和貓相處得時間久了,氣場交融,靈光自然相似,所謂物似主人型,便是如此。
此時她心中到起了個念頭,略微沉吟,便走過去把貓籠子打開,小貓一躥出籠子,就不顧那對夫妻的痛罵,飛撲到小陽的床頭,把頭貼在他的臉上,小心翼翼地磨蹭。
“喵嗚,喵嗚。”
貓叫聲越發急切,說來奇怪,隨著小貓的叫聲,孩子的臉色居然漸漸好轉,小貓卻仿佛失了精氣神,蜷縮在小孩的床頭,貼著他的臉,叫聲漸漸虛弱,圓溜溜的眼睛里光芒越發收斂。
“可憐。”
楊玉英盯著這一人一寵,尚未說話,門外便傳來一聲嘆息,她回過頭,就見到了熟人。
門外擠進來不少人,起碼十幾個,有的一身土布的衣裳,很有鄉土氣,像是進城務工人員,還有幾個和尚打扮,幾個道士打扮的,幾個算命先生打扮的,連手里的幡子都拎著,另外有都市白領打扮的,還有背著書包的學生,挎著菜籃子的主婦,真是五花八門,要什么人有什么人。
為首的老頭是周方明,周家的家主,周家是大家族,家里做生意的有,文人也有,還有正兒八經種地的農戶,家里就在老壽山附近的一座東明山上,也是個旅游景點,上面有些古建筑,還有一個烽火臺,但開發上不能同老壽山比。
在所有人中,楊玉英最先看見的卻是周方明身邊站著的女子,這女子一身普普通通,半新不舊的綠色長裙,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目光悲憫,剛才說‘可憐’二字的便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