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海不是一個糊涂的宗主,更不是區區一個大長老可以左右的,這個看似老實和藹的人,心黑著呢,否則又怎么可能教出夏玨這樣的弟子。
一宗之主,便是表現的和藹可親,也不代表它是只拔了牙得老虎,只是因為他藏起了那份威嚴罷了。
說句不好聽的,殺人狂魔也不會將“我是壞人”寫在臉上不是。
寧海點了點眼前的案幾,在外人看來,好似在思索著大長老話語中的可能性。
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紅菱雖然沖動的時候腦子不清醒,但冷靜下來之后,也察覺到了場面的不對勁。
而大長老對這一切,絲毫無所察覺,還以為自己的話動搖了寧海的想法。
他心里不禁有幾分欣喜,同時也有幾分鄙夷,原來一宗之主竟是這般容易被牽著鼻子走的么?
那豈不是說,以后他只要表現得強勢一些,再壓過其他看起來十分佛系的峰主長老,這滄瀾宗遲早會成為他的一言堂?
單是這樣想著,他的心里便止不住的興奮。
殊不知他自以為掩飾的很好的一切,早就全然落在了楚墨瑾的眼中。
他輕聲嗤笑了一下,撇開目光,對于這種人,他連同他說話的**都沒有。
愚蠢而不自知,還不如另兩位來的精明,至少人家老實還懂得藏拙。
他可到好,處處同紅菱作對,生怕別人注意不到他么?
可笑的是,他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問題不說,還偏偏把別人都當成了蠢貨。
楚墨瑾只想說,果然是從下面另外提拔上來的東西,上不得臺面不說,小心思還特別多。
滄瀾宗既能成為青嵐大陸的第一宗門,宗門內的管理者又豈能都是平庸之輩,真的以為別人隨便佛系一下,就能將一個宗門拉扯上第一大宗?
嘖,這都在做些什么美夢。
不過這件事,顯然不會這樣輕松的結束。
大長老見宗門低頭思索,又喋喋不休的說了起來。
當然任是這話說的天花亂墜,翻來覆去也就那么兩層意思。放了那三人,和浩然宗的人打好關系,更深層的意思是……即便稍微低一下頭也沒關系……
紅菱雖然明白了寧海自由打算,但聽了那大長老如同洗腦式的言詞,仍是被氣的不輕。
同時和紅菱如初一轍生氣的還有蘇綿綿。
這樣的場面,親傳弟子自是有資格到場的,所以蘇綿綿金辰之流也都在。
從方才大長老提到她的時候,她便壓抑著怒火,如果不是金辰死命攔著,恐怕她早就沖了過去。
她不停的給自己心里做著建設,不停的告訴自己,那老頭是大長老,是長輩,她不能放肆。
但你聽聽他現在說的是人話么?
金辰只能安慰道“上面都是長輩,你應該相信他們,你現在沖過去只會把事情弄的更糟糕,讓大長老更有機會借題發揮。
他本就看不上你師父,你沖出去正好給了他話柄,讓紅菱峰主處于騎虎難下的地步,而這些是你想看到的么?”
蘇綿綿沒有再沖動,只是看向大長老的身影,眼底驟然竄出兩簇火苗。
想她在滄瀾宗也生活了接近百年,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討厭的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