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留宿谷老屋的倆姐妹十幾年來首次敞開心扉地交談。
“……他殺人了,真的殺人了!他果然是神經病……”提起這件事,谷婉婷心有余悸,握著二姐的手直哆嗦,“這些年,我每次心里不愉快就想去找他……”
如果她去了,如今墳頭上的草有兩米高了吧?
谷寧:“……”
不知為何,明明妹子說得驚心動魄,她卻不為所動,可能對妹子的作死言行麻木了。直到得知那男人的妻子沒有死,她才稍微動容。
沒死就好,同人不同命,可憐那女人不僅受到驚嚇,還要承受喪子之痛。站在外人的角度,精神病人的孩子死了就死了,免得將來繼續騙婚禍害他人。
可對女人來說,畢竟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兩塊肉,被孩子親爹活生生砍死,心里多疼啊!
若問谷寧,對那位無辜的女人心中愧疚嗎?不,并沒有,谷婉婷是她親妹,不可能眼睜睜看她送死,而旁人的命運恕她無能為力。
至于那位被親兒子砍死的老母親,谷寧不予置評。
根據谷婉婷打聽到的消息,這位老母親的丈夫也是精神病,但死得早。原因是跟工友在廠里發生爭執,控制不住情緒拿筆扎工友的眼睛,被對方反推進鍘紙機。
也就是說,這位老母親知道夫家的遺傳史,為了傳承她男人家的那點香火,在兒子談婚論嫁的時候選擇隱瞞不說,看著其他女人跳入她家這個火坑。
或許她不懂什么叫遺傳基因,或許她是無意的,誰在意呢?總之,這個禍害是她生的,害了別人家的閨女,也害了自己。
“對不起,姐,我一直埋怨你和青青……”想起以往種種,谷婉婷羞愧得無地自容。
谷寧的眼眶微熱,不過,十幾年了,以前那點親密無間的姐妹情已被消耗得差不多,感觸不大,只拍拍她的手背:
“過去的事就不要說了,說回現在,你打算怎么辦?”
谷婉婷躊躇一下,喃喃地說:“我聽你的,準備到深市找份工作,在穩定之前不跟孩子聯系。”她已經換手機號,打算斷開親人的聯系,包括谷家這邊的。
尤其是三哥三嫂,他們嘴疏,分分鐘出賣她的工作地點。
谷寧看著妹子比她還要憔悴衰老的臉,不禁長嘆:
“希望你這次說到做到,另外,我拜托青青的干媽在她家的公司找了工作,在海城,偶爾可以去一趟香江,你想不想去?我記得你以前做夢都想去香江打工。”
海城沒有熟人,不怕被她前夫找到。
以谷婉婷的學歷和年紀,寫字樓的工作肯定找不到。農氏家族在內地的公司涉獵廣泛,幫她找一份自在些的工作并不難。
比如銷售,酒樓主管,工廠女工。
做家政也行,葉喬說認識很多外國家庭急需誠信保姆。如若業務優秀,隨雇主出國一游并不稀奇。
不過,葉喬根據谷婉婷的實際情況建議進廠當女工,那是農氏旗下一個品牌服裝廠房,包食宿,底薪+計件,等熟悉流程升了職便能朝九晚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