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路上行人漸少。
“娜娜,這好像是去你家的路……”老司機鐘康明瞅瞅方向,遲疑的瞄副駕位的丁老板一眼,“你要回家拿工具?”
坐在后邊的馮萊忙道:“缺什么?我去拿,我去拿,你們做正事要緊。阮家的人已經不耐煩了,娜娜,別任性,先把活辦完,再出岔子怕是要吃了咱們。”
鐘康明忙點頭,支持友軍。
“不耐煩可以走,我又不攔他們。”丁寒娜滿不在乎,盯著手中的羅盤,“繼續開,前邊右轉。”
“右轉?”鐘康明驚了,右轉就到家了。
“少啰嗦,右轉。”丁寒娜不耐煩。
她也很好奇,這羅盤指的方位確實是她家的方向……為嘛呢?
其實,她大可不必開車追蹤這么麻煩,直接強硬地把阮小弟的魂魄招回來即可。但是,他抵抗,意味著有心愿未了,連在腦子不清醒的時候還惦掛著。
就算招回來了,與家人團聚之后,他照樣要完成心愿才肯走。
現在的一些鬼啊,特別扭,一旦神智清醒,有什么心愿死活不肯說,很難啟齒似的。哪怕是一些正能量的心愿,比如保護親朋啊,保護愛人啊什么的。
華夏人含蓄,羞于表達。
阮小弟活著時尚且性格別扭,死后未必大徹大悟,說不定性子更別扭,一走了之。不如趁他神智未醒,看看他在潛意識里到底想干嘛。
沒的后續不斷,阮家人成天為他的事打擾自己。
丁寒娜瞅見羅盤上的針不停抖動,就在附近了。她瞄前方一眼,道:“阿明,開慢點,在前方停。”
誰知話音剛落,便聽到鐘康明結結巴巴的聲音:“娜、娜、娜娜……”
唔?丁寒娜抬眸瞥他一眼。
“前邊,看前邊,你家墻頭……”鐘康明抖著嗓子,目不轉睛的盯住前方。
鐘康明直哆嗦的聲音,把后座的馮萊嚇得脖子一涼,恨不得把自己縮成球。三人里就她沒勇氣涂牛眼淚,負責拿東西,不敢看。
路燈,是照著大馬路的,背對綠化老樹,能映射到丁家圍墻的燈光相當有限。
微暗的燈光,映照在圍墻上樹影幢幢,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墻頭上懸浮著兩道身影。遠遠的看,似乎是一男一女,直挺挺的站在墻頭。
“別慌,慢慢把車停我家門口。”丁寒娜安慰員工,眉心輕蹙。
阮小弟和那個女孩為什么要去她家?那女孩還沒死,但魂魄已經不在軀殼里。他們莫非想找青青報仇?特么的,又不是她害他們搞成這樣……
“志明啊——”
夜幕下,一聲凄厲尖叫驀然響起,把丁寒娜嚇得打個激靈。哇靠!糟了,忘了阮家人跟在身后,忘了他們也涂了牛眼淚。
車子驟停,三人往后一看,唉,果然是阮父、阮母也看到了。再看看丁家的墻頭,人,啊不,兩只鬼影沒了,已經被阮母的哭叫聲嚇跑。
丁寒娜無奈下車,讓鐘康明繼續把車開到門口,自己去勸阻阮母。
“阿姨,我不是交代過嗎?無論看到什么,一定要忍著,不要亂喊亂叫,你們真的是……”一脈相承啊!阮小弟果然是他們親生的,都聽不進人話。
“假的,肯定是假的!媽,這一定是障眼法!”阮芳跌跌撞撞的被人扶著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