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正在抬杠,門鈴響了,谷寧開門一看,門口站著一名年近四十歲的婦人。
她穿著一件深色的厚外套,走路匆忙,風風火火的,臉上的皮膚不黑,被風吹得粗糙干裂。手里拎著三只雞,臉上露出既感激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
“寧姨,我是小梨的媽王菊,您還記得吧?”一打照面,小梨媽忙作自我介紹。
谷寧先是一愣,忙也笑著說:“哦,我知道,知道。哎,小梨沒事吧?吃早飯沒?要么一起吃?”
邊說邊把人迎進來。
“不用,我還要去一趟學校。”王菊哪好意思吃?進院子兩步,然后把三只雞塞到谷寧手里,“寧姨,太謝謝您了。醫生說小梨的手處理及時,不然她要吃大苦頭……”
檢查過了,沒有內傷。而斷骨拖得越久,處理起來越受罪。盡管正骨包扎及時,昨晚孩子的痛勁上來,半睡半醒的哭了一宿,現在勉強睡著。
今天上不了學,請假在家休息幾天。眼看就要考試了,愁人。
“最重要的是孩子沒事。”谷寧關心的問,“問過怎么傷的嗎?”
“嗐,”王菊神色無奈,“這孩子一向毛毛躁躁,走路不看路,昨天回家的路上爬樹掏鳥窩,摔了。”
摔得鼻清臉腫的,生怕爺爺奶奶著急,不敢講,幸虧最后被孩子的奶奶發現送到谷寧這兒來。
“摔的?”谷寧蹙眉,不太贊同,“你問過孩子了?”
王菊聽出她的語氣不對,怔了下,“嗯,她是這么說的。”
“她嘴角這里有淤青,不像摔傷的。”谷寧指指自己的臉,“還有,昨天她來的時候,我看了下,那小臉蛋有些紅腫,像被人打過。”
聽到被人打幾個字,王菊的眼眶瞬間紅了,“我知道,醫生說了,可不管我們怎么問,那死丫頭硬是不肯說……”
別看小梨在外人面前伶牙俐齒的,在家極少說話。
父母和兩位姐姐住在鎮上,卻把她和爺奶留在村里,感覺被拋棄了。加上村里有些人經常拿這一點開玩笑,說她不被父母喜歡。
導致她對父母親近不起來,沒有溝通的欲.望。
這不,王菊一大早給羅家送完謝禮,接著要去一趟學校找班主任問問清楚,看看女兒平時在校跟誰結了怨。
說實話,她不太相信女兒是爬樹摔斷的手,甚至懷疑那手是被人打斷的。如果是后者,情況就不同了,先問清楚是哪個狼崽子,也讓他試試斷骨的滋味。
“哎,你別沖動,先聽聽班主任怎么講……”
谷寧好言相勸幾句,不再挽留。
等王菊一走,她才想起對方送了三只雞來。趕緊追出去一看,開摩托車來的王菊已經走得沒影了。
沒轍,谷寧只好把雞又拎回來,單獨放在一個竹籠里。
“三只太多,老羅,等一下你到村里打牌順便給她拿兩只回去。”谷寧回到餐廳時叮囑。
“有什么用?你拿回去,她再拎過來,推來推去的多麻煩。”羅宇生想了想,建議,“干脆收下,咱取些藥膏給他們孩子敷臉上的傷,他們也不好推辭。”
給孩子治傷的,誰舍得不要?
谷寧轉念一想,也對,就這么著吧。
“你們這邊有什么藥缺的?”既然提起藥膏,羅青羽隨口一問,“有哪些要補充,趁現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