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那次‘有生之年,舔犢情深’的經歷?”農伯年剝著桔子一邊回憶,剝好了隨手分她一半,“我記得你說那位老太太只有十年命,估計不在了。”
無論老太太的下場如何,那是過去的事了。不必傷感,更不必猜測探尋人家的余生過得好不好。
善心要來得及時,過后的關注,只是良心過意不去想作出補救而已。
“你太小看我的粉絲了,”羅青羽笑瞇瞇地靠在他肩旁,“我把路上見聞拍出來后,立馬有人查到這兒來,看看我的經歷是真是假……”
結果,真被他們找到了那對老夫妻。那時,老頭子去世幾日了,老太太的女兒接到鄰居的通知趕回來,把她送去了養老院。
沒辦法,年輕人有年輕人的生活,老人有老人的歸宿。
當時,安東有跟蹤這件事的后續。
得知有粉絲時常前去探望,逗老人開心,羅青羽蠻感動的。便捐了一筆錢給養老院好好待那位老太太,和好好招待那些粉絲。
老太太過世的時候,那些粉絲參加了葬禮,羅青羽沒去。
所以,除了安東,無人知道她有參與此事,亦無需外人知道。如他剛才所言,她所做的一切,無非是讓良心好過些。
農伯年聽罷笑了笑,往她嘴里塞了一瓣桔子,再在她馥軟的唇上親了一口:
“好姑娘。”
一次善心,將一出悲劇轉化成一樁溫暖的往事,難怪她重返舊地回味人生。
“年哥,”羅青羽吃著清甜的桔瓣,一邊翹著雙腳抖啊抖的,眼望夜空,“你一定不能死在我前邊。”
逝者已矣,活著的人無比煎熬。
“這可說不準……”農伯年是務實派,但見她瞥來冷漠的一眼,果斷面不改色地承諾,“我盡量。”
“什么盡量?要一定。”羅青羽不依。
農伯年剛要反駁,天邊驟然噼啪一聲巨響,把剛剛坦白做過好事的羅某人嚇得整個跳起。
做“賊”心虛,慌得一批。
閑逸浪漫的氣氛被打斷了,兩人迅速收拾垃圾,如風一般朝前邊的酒店飛奔而去。
漫天風雨,傾泄而下。
不久,夫妻倆洗了澡,脫掉濕透的衣服。換上干爽的衣物,躺在溫暖的床上看雨。
“打個雷怕成這樣,還敢讓我死在你后邊,誰給的勇氣?”農伯年調侃她說,“雷神嗎?”
她是煉丹師,即使看不到自己的壽數,相信壽命短不到哪兒去,他們也不會讓她出意外早早死掉。
“嘁,”羅青羽一反常態地沒懟回去,橫趴在他胸前,百無聊賴地凝望窗外,道,“習慣兩個人,不想回到一個人的狀態……”
“……”
額,她的話使他想起她前世的落寞表情,不知如何寬慰,只好摸摸她的發頂,承諾道:
“不會的,我會一直都在。”
前世的一面之緣,在今生衍生一段情感,得以同床共枕數十年。有句話說,這世上所有的姻緣,其實都是一場重逢。
就算他死了,也會以其他形式陪在她身邊,不讓她孤獨百年。
“那倒不用,犧牲太大了。”聽到他的承諾,羅青羽反而不忍心了,回頭瞅他,“你就說說,咱們以前初見的情形好了。”
她前世到底啥時候見過他?
“這可不能告訴你,”農伯年莞爾一笑,伸手捏捏她的鼻子,“余生我就靠它拿捏你。”
“……”
嘁,不說拉倒,羅青羽一臉無趣地別過臉,繼續翹著雙腿看雨景。
哎,如果霸總也是身邊某位親朋重生的就好了。她就可以問問,自己前世造的什么孽找了年哥這么一個悶騷。
……當然,她還挺喜歡的,哈哈。
窗外的雨聲依舊,她回到他的臂彎躺好,閉眼假寐,心神不由自主地飄到丹爐山。盯著那棟高高在上,靜靜矗立數千年的觀宇。
余生,她一定要煉出復元丹,讓身邊的人與她在這滾滾紅塵里,相伴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