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
墨河與那下屬一起坐在車轅位置駕車,徐二郎坐在車廂內閉目養神。
車子就停在靠外圍的位置,即便如此如今也寸步難行。
街道上擠擠挨挨全是馬車,不時還可以聽見隔壁過去的馬車中的談話。
街道上也熙熙攘攘、吵吵鬧鬧的,讓人休息不得,卻也由衷安心。
體諒著徐二郎才科考完,迫切需要休息,平西侯府的諸位主子都沒有露面。只派遣了嬤嬤和小廝過來,送了諸多調養身子的珍貴物品,外加叮嚀囑咐他一定好好休息,不能仗著年輕不把身子當回事兒。
徐二郎一一收下致謝,末了才洗漱更衣去了書房,給瑾娘寫了一封家書。
他自然將科舉這段時日的見聞都寫了,又寫了不少在平西侯府的瑣事,零零碎碎的寫了足有十余張才罷手。可即將將書信封起來時,徐二郎想了又想,還是把決定在京城多呆一個月的事情寫了上去。
這兩個月時間,并不全是用來等會試成績的。這個其實不用等,因為他心中有數,也因為他考試時動了點小手腳,所以可以很確定這次他肯定名落孫山。
之所以在這種情況下還決定滯留在京城,且是兩個月時間,一來自然是因為早先平西侯曾說過要給他引薦幾位大儒與山長。他學識有限,先天不足,后天就該好好補起來,所以有心在這里求學。二來,會試是三年一度的科舉大事,不僅事關舉子前程,其中更是風云變幻,透漏出許多朝廷政黨之爭、權勢傾軋。他總要親自接觸了,才知道厲害,才心中有數。且到底是親自參加了會試,不能做到有始有終終究心中遺憾。所以盡管明知殿試與自己無緣,也想看看最終成績,瞧瞧最后前三甲都花落誰家。
抱著這樣的心思,徐二郎將自己的計劃寫在信上告訴給瑾娘。
他心中是愧疚的,思念的,可他也知道,此番機會難得,這兩個月的別離與之后的前程和日夜相守,以及瑾娘不必對人卑躬屈膝來說,都是必要的。
瑾娘收到這封書信的時候,平陽鎮還很冷,她甚至還穿著夾襖。
收到書信瑾娘樂的眼睛都笑彎了,可當讀到徐二郎說要延遲兩月歸家這段時,她神情卻不由失落起來。
盡管在他出發之前就曉得,他此去沒個個月回不來,可真當闊別這么多時日,她也是相思入骨,晝夜難安。
瑾娘嬌美的面頰上浮現愁緒,她有些想念徐二郎了。
此時瑾娘已經完全瘦下來了。
她月子坐的好,嬤嬤和丫鬟伺候的也用心,按說人該有些豐腴的。可因為桂娘子經常給她按壓腹部,又通過針灸調理,她本人哪怕坐月子也丟不下闔府的事物,難免操心些;更何況出月子后她就帶著小魚兒睡,日夜照顧著一個小娃委實辛苦,她完全瘦下來也很正常。
只是因為月子里養的好,如今雖然瘦了,精氣神卻好,面色紅潤如桃花,整個人比懷孕前還有韻味,也多了幾分母性,讓人看上一眼就想親近。
如今她皺著眉頭出神,嬌媚的神態便顯得整個人越發的楚楚可憐,看得過來的翩翩一陣不忍。心想著,肯定又是二哥說了不討喜的話,看把嫂嫂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