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不進去就不送,左右你二哥肯定知道母親的心意。這衣裳和平安符等你二哥考完出來給他穿戴上也是一樣的,總歸都是請求佛祖保佑他中舉么,早一時晚一時差不到哪兒去。”
什么叫差不到哪兒去,明明差別大了好么。
心里這么想,可翩翩卻沒有把話說出來。就像是二嫂剛剛說的,人都進貢院了,你還想往里送東西,這你都敢想,你怎么不上天呢。
哎呀呀,算了算了。反正求神拜佛也不過求個心里安慰,真實作用有限。且就這樣吧,回頭他們對母親說東西已經給二哥了不就行么,左右也只是為了讓母親安心。只要母親安心了,管它其他怎樣。
會試的日子對里邊的學子來說難熬,對外邊的家屬們來說又何嘗不是如此。
瑾娘真覺得日子挺難過的,每天掰著指頭數日子,可一天兩天……明明感覺過了得有一兩個月了,可實際上才過了三天時間。
小魚兒也覺得度日如年,她小小一個人自從有記憶來,這還是第一次和父親分開這么長時間。小家伙抑郁的不行,若非母親、姐姐和小姑姑都給她擺事實講道理,說父親是去給她們掙好日子了,不然小魚兒非得哭鬧起來。
小姑娘和父親親近著呢,一邊心疼父親為了他們能過的好,要離家去考試,還要考很多天,肯定吃了很多苦。一邊又忍不住憧憬,等父親考完了,她的好日子就到了,到時候是不是可以吃很多很多糖果點心,還可以買許多許多的玩具?到時候家里有錢了,娘親肯定就不會阻止父親了,是不是?
小姑娘想著想著就出了神,忽而想到什么,又忍不住小大人似得嘆氣一聲。
她坐在臺階上,雙手拄著下巴一臉苦惱,心里想著要是能快點長大就好了,大了就可以帶首飾涂胭脂,還可以想買什么就買什么,那日子多好的,想想就美的不得了。
長安長平從外邊過來,就見小魚兒坐在臺階上跟變臉似得,臉上忽喜忽悠。兩人也是樂的不行,豆丁大個娃娃整天跟在憂國憂民似得,說不得心思多重了。
長安走過去,一把將小魚兒抱起來。
他來京城后個子長得特別快,尤其是和二叔學武后,個子更是嗖嗖搜往上竄。也因為個頭長得太快,導致他晚上睡覺骨頭疼,二嬸得知后就讓桂娘子給他開了食補的方子,結果吃著吃著,個頭長得更快了。
長安過了年已經九歲,個頭卻堪比十三四歲的少年。這其中有營養充足、鍛煉跟著上的緣故,當然也有基因傳承的原因。他過世的父親就身材挺拔,比之徐二郎的身高不差多少,所以長安和長平身高往上躥的快,家里人一點也不驚訝。
因為個子高了,長安抱起小魚兒一點也不吃力。可他只豎著長了,身上肉少的可憐。整個人看起來瘦巴巴的,跟誰虐待了他似得。
但是天可憐見,長安只是看著孱弱,實際上他二頭肌都練出來了,抱起個二三十斤的娃娃,簡直不要太輕松。
他不覺得為難,可小魚兒不清楚這個事實啊。她猛一下被哥哥抱起來,就有些緊張,可稍后緩過了勁兒,不害怕被摔了,卻又擔心把哥哥壓壞。
娘親總說人家是小胖妞,重的厲害。雖然她總是反駁她才不胖,她苗條著呢。可暗暗和小姑姑和姐姐的身形一對比……好吧,小魚兒不想承認也得承認,她確實有些胖。
她臉上肉嘟嘟的,手背上還有肉窩窩,她的腰也胖……她胖的都分不出腰和背的區別了。這真是個讓人傷心的事實。
但是小魚兒堅強,即便認清了這慘痛的事實,她也不哭!她是無堅不摧的小魚兒,她可厲害可厲害了。
小魚兒在長安的肩膀上拍了兩下,長安也沒有把她松開。小魚兒見狀憂心的小臉皺巴巴的,結果她正擔心呢,就見二哥哥突然對著她做了個鬼臉。
小魚兒……小魚兒沒被嚇住,她是個神經粗壯的小女漢子,被逗得咯咯咯笑起來,笑了好大一會兒才停止,“二哥哥你再做一個鬼臉,再做一個,我要看。”
瑾娘正在屋里翻賬冊,就聽見小魚兒咯咯咯的笑聲。小姑娘愉悅極了,笑的都快喘不上氣了。
瑾娘聽著心中發軟的同時,也有些無奈。
規矩呢,都學到哪里去了!就這還整天嚷嚷著要做淑女,淑女是這么笑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