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覺得桂娘子說的對,可嘴上卻謙虛的道,“桂娘子別夸她們,都是三分鐘熱度,過了這十天半月,沒有外力刺激她們上進,那三個小混賬都得被打回原形。桂娘子快別夸她們了,不然她們知道該羞了。”
桂娘子就說,“得了得了,在我跟前你還謙虛什么?我和你一個屋檐下住著,幾個姑娘什么人品脾性我也知道的清清楚楚的。你別埋汰她們,我覺得她們都好著呢。”又道,“你要是覺得她們混賬了,惹你煩悶了,你把她們交給我,我給你好好養著。別說是三個了,你就是再來十個八個,我也能給你養的好好的。”
“那不行。那都是我的心肝肉,被你領走了我晚上得睡不著覺了。”
兩人又都笑了起來。
桂娘子事忙,院子里還晾曬著許多藥材等待處理,所以她又例行給瑾娘針灸按摩擠壓過惡露后,就離去了。
桂娘子離開不久,翩翩和長樂帶著小魚兒歡歡喜喜的跑了過來。
翩翩手中還拿著個胭脂盒,盒子就是最普通的那種木盒,上邊雕刻著纏枝花紋。這盒子劣質的很,一文錢就能買五個。盒子里邊的胭脂也不怎么好,瑾娘還在林家時,礙于家境窘迫,用的胭脂水粉都不怎么好。這胭脂賣的便宜,總共不到十文錢,她還真用過。至今瑾娘都還記得,那盒未用完的胭脂,就放在梳妝臺上邊的盒子里。
當時覺得那胭脂好,不舍得用,可后來嫁進徐家,見識了更好的胭脂水粉,那盒胭脂就被她遺棄了,至今也再未被啟用。
連她都不屑去用的東西,翩翩卻拿在手中,這不和情理。
瑾娘就看向翩翩,等她開口,翩翩幾人給瑾娘行過禮,就笑嘻嘻湊到她跟前,“嫂嫂,你快看看,嘿嘿嘿,這是我和長樂一起做出來的胭脂,嫂嫂你試試好不好用。”
“你們……做胭脂?”
“嗯嗯,我和長樂一起做的,我倆覺得好的很,香香的,里邊的脂粉也很細膩,味道也好聞,要是拿這脂粉出去賣,嫂嫂你覺得能掙錢么?”
瑾娘打開盒子一看,拼命忍笑。就這顆粒這么大,香味這么刺鼻的劣質胭脂水粉,在平陽都不一定有人買,更何況是在物品更加精美奢靡的京都。這東西,扔到大街上都不一定有人撿。
心里給這胭脂打了個大大的x,瑾娘卻沒有把嫌棄的神情露出來。
她只是恰到好處的,非常好奇的問翩翩和長樂,“你們兩個怎么想起來制胭脂水粉了?是太無聊了么?”
翩翩一臉滄桑的感嘆,“那里是太無聊了,我們做胭脂明明就是為了掙錢!唉,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嫂嫂你不知道,咱們一家人上京來以后,就這還不到一年的時間,就花費了足有三千兩的銀子。這么多銀錢,要是在平陽,足夠咱們一家吃喝不愁的過五六年了,可在京城,連一年時間都撐不到。唉,花錢似流水,這錢是真不經花啊。”
翩翩一臉慨嘆,瑾娘也心有戚戚,要不怎么說京城居大不易呢?
在京城居住是真花錢,出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樣樣都花不少不說,就是養活府里這么多丫鬟仆役,也花費的多。
但這還是小頭,真正花銷的大頭,是節假日送出去的賀禮。另外,徐二郎如今為官,官場上應酬往來不得花錢?上司同僚有納妾嫁女得孫遷宅不又得花錢?
就這還沒碰見皇帝的圣壽節,太后皇后的千秋節,以及有份量的翰林院官員的整壽,不然花個幾百兩置辦個禮物,都是寒酸的。
零零總總一算,好似這不到一年時間花費了三千兩銀子,真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