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兒有了小姑姑的幫襯,感覺頭都輕了。至于長樂,她出門行醫還是會憂心家里的嬸嬸,但好在師傅給嬸嬸診脈說嬸嬸孕相很好,最起碼這一個多月內不會生產,這倒是安了長樂的心,讓她在外行醫不那么魂不守舍。
徐二郎這一去五天才歸,他也是想在近段時間趕緊把邊關事情處理完畢。一來韃子不知道是否會犯邊,但早點做好準備指定沒錯;二來早些忙完這些事情,也好駐守河州,這樣瑾娘若有萬一,他也好及時過去坐鎮。
如此,徐二郎真切的忙碌起來。
而原本是過來玩耍的長安幾人,這五天來過的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
他們自以為騎馬從京城趕來河州,這日子已經夠苦了。但是往邊境去時,駿馬一路疾馳,稍慢一步就要被落在看不見人煙的荒郊野外。幾人緊繃著神經線全力跟上前邊的駿馬,以至于到了目的地時,渾身的肌肉多抽筋了,身子骨更是被顛散的疼痛不已,就連大腿根也都磨爛了。
這真是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幾人初始的興致和亢奮也都被磨滅殆盡。
但這還不算,稍后邊境百姓的吃住更是讓他們驚愕。如今那里還有穿著破衣爛衫的人啊,反正不管是在平陽還是在京城,他們幾乎就沒見過幾個身上穿著打補丁衣服的人。即便有,也少之又少,甚至都是街上的流浪乞兒。
然邊境上的百姓,不論是身上的衣衫還是腳上的鞋子,就沒有不打補丁的,區別只在于補丁的多寡而已。而有甚者,家貧的只有一套衣衫供全家出門的人穿……吃的東西更是別提,說句吃糠咽菜都是好的,許多人家更多的是挖草根掘樹皮吃。
這也,這也太慘了。
幾人原本高亢的心情一落再落,及至最后失落沉重的連話都說不出口。
這種景況下,原本還對麩皮煮野菜的飯食嫌棄的不得了的幾人,也都默不吭聲的端著碗吃起來。
幾個大小伙子幾天之內就瘦了五六斤,打眼看去,不僅臉頰凹陷下去,就連皮膚似乎都沒之前那么白皙潤澤了。
他們的面頰變得干裂,就如同此地的百姓一樣。他們的頭發變得毛躁,整個就和稻草一樣被風出的亂糟糟的。而他們身上的精神狀態,在經過一開始的萎靡和黯淡后,逐漸變得昂揚,他們積極面對這種困境,努力想辦法給當地百姓一些幫襯。
瑾娘再次見到幾個少年時,只覺得他們身上好似有了和之前不一樣的東西。似乎是少了驕矜,多了穩重;又似乎是少了沒心沒肺,多了幾分任重道遠的責任感和使命感。
這是經歷了什么?頓悟了什么?
瑾娘有心打探,幾個小伙子卻瞞著她什么都不說,只是一個勁兒的打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