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驚魂一事兒,瑾娘徹底歇了多活動的心思,老老實實的躺在床上安胎。
不過到了晚上徐二郎回來時,她卻會被徐二郎半摟半抱著在屋里走上幾圈。
徐二郎力道大,圈著她穩妥的很。不像幾個丫頭,七手八腳的攙扶著她,她不舒坦,她們也不好使勁,總之種種不便宜。
徐二郎如今倒是不用去邊境了,因為秋收已至,可韃子那邊絲毫沒有發兵的跡象。
派過去的探子過來回稟,韃子所處的遼東深處今年雨水充沛,馬和羊長得都很肥碩。他們不缺吃的,暫時也不會南下劫掠。更有韃子中的大汗頡利完衡年事已高,最近恰逢變天得了風寒遲遲不好。據說至今已臥床休養半月有余,卻一點好轉的跡象也沒有。
頡利完衡膝下五子,俱都同父異母,爭權奪利之心可想而知。如今頡利完衡重病在身,他們一方面想著奪權,一方面要侍疾以顯示孝心。這時候誰離開王帳就相當于放棄了王位,孰輕孰重一眼即明,所以也無人在這個關頭還惦記著南下了。
這無疑是個好消息,最起碼得知此事后,徐二郎提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他從邊境回來,能將更多的精力投入到河州的事務中,也有了更多的時間照應瑾娘。
瑾娘懷了三胎的消息,徐二郎遲遲沒有告訴她。如今生產在即,徐二郎已經不知曉究竟是說好,還是不說好。
是的,李大夫給瑾娘診了脈后說,瑾娘發動也就是這幾日了。
她畢竟懷的是三胎,想要帶到足月根本不可能。事實上,能帶足八月,都是李大夫用心照養的結果。不過她腹中胎兒健壯,脈搏有力,想來即便如今生產了,孩子略小些,但精心養育一些時日,孩子的體重也會很快攆上來。
徐二郎和瑾娘都琢磨著生產的事兒,府里的丫鬟們也都嚴陣以待的忙碌開了。
產房的東西都被暴曬過,煮沸過,但不到生產那天,就每天需要暴曬煮沸,收拾妥當。
除此外奶娘也一天三頓的按著方子吃喝,如今奶水都足的很。更有產婆和李大夫已經提前住進徐府,就等著瑾娘發動。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而東風很快就到了。
瑾娘在這一日將入睡時破了羊水,彼時徐二郎正在例行給她按摩腿腳,瑾娘渾身卻一僵。幾乎是立時,夫妻倆心有靈犀的想到一點:要生了。
瑾娘還穩得住,招手讓徐二郎扶她起來,低聲說,“我想洗個澡。”
徐二郎搖頭,這事兒想都別想。
她懷了三胎,不是一胎,也不是兩胎。懷的胎兒多,意味著生產時耗費的精力也要大。此時她最緊要的事情是趕緊吃些東西填飽肚子,不然生產時陡然沒了力氣……那后果徐二郎想都不敢想。
外邊的丫頭聽見動靜,也都有片刻慌亂。但好在前頭經歷過兩樁事兒,因而在秦嬤嬤的指導下,有條不紊的忙碌開了。
李大夫和穩婆也派人去叫了,甚至翩翩也機警的聽到動靜跑來了。
等瑾娘吃完一大碗雞湯面條,所有人都到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