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行醫這么久,也鮮少見到這么嚴重的情況,不由蹙眉問了句,“這怎么弄的?是被房梁砸到了么?”
那肯定不是。
房梁多重啊,真要是被房梁砸到,人都要砸斷氣了。
送這少年來的漢子就說,“不是房梁,是青磚。也是這小子熱心,眼見那房子塌了也不想著自己個,還往里沖,還想著救人,這不就被砸壞了。”
他見少年遲遲沒有說話,連叫疼都沒有,不由嘀咕兩句,“不會把腦袋也砸傻了吧。”
那少年聞言嘴角抽搐兩下,不理會那五大三粗的漢子,倒是看向眼前的小矮子。
雖然長樂換了男裝,但眼明心厲的人自然一眼能瞧出來,這明明就是個小姑娘。
還挺有緣分,這小姑娘他還見過。原本以為不過一個富貴人家的小嬌花,沒想到還是個大夫。
少年眼神莞爾的看著長樂,長樂抬著脖子正眼看他……不行,脖子還是太累了。
她就拍了那少年的胳膊一下,“你坐下來。你這么高,我怎么給你包扎傷口。”
少年似乎被她突如其類的動作驚住了,蹙眉看著長樂,看得長樂想撓頭。那啥,都是在家和小姑姑小魚兒玩鬧習慣了,剛才那動作沒過腦子就做了,此刻想起來,確實有些冒犯人家。
長樂面上訕訕的想道歉,那少年卻已經一屁股坐在了旁邊的凳子上。
他坐下后腰背挺直,一股子軍痞氣息。長樂在自家三叔身上見到過似曾相識的畫面,因而對于他這模樣也不好奇。不過這少年小小年紀就有這么強的氣勢,她倒是挺納悶這都是怎么修煉成的。
長樂若有似無的看了那少年好幾眼,那少年又不是死人,如何會不知道。就見他漫不經心的挑起眼皮子,齜著白牙一副很惡劣的表情覷著長樂,“看什么?小姑娘家家的,沒見過我這么俊的是不是?”
長樂:……再見吧您吶。比起自家三叔,這人自戀的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她是有多自虐,會覺得他俊,且做他的白日夢吧。
長樂不理會少年的打趣,目不斜視的拿剪刀剪開少年的衣裳。那少年“誒”了兩聲,還想打趣她,可見長樂板著小臉一副小古板的模樣,頓時覺得沒趣,索性四處打量起眼前這個避難所,倒是不對長樂過分在意了。
少年的傷口確實有些重,皮肉都被砸爛了,還劃傷了好大一個口子,直接從肩膀延伸到胸口,這也難怪出這么多血。
長樂看傷口模樣,覺得應該不只是被砸傷那么簡單,怕是還被什么利器劃到了。看傷口還有木屑,怕是被鋒利的木頭劃到的?但是她是大夫,又不是這少年的娘,沒必要對這個問題尋根究底。
也好在少年雖然傷得重,倒是沒傷到骨頭,所以長樂手腳麻利的讓文華取來清水給少年清洗傷口,然后消毒,涂抹藥膏,又很快給他包扎妥當。
條件有限,只能在能力許可的范圍內,盡快給他處置。不然這么冷的天,且不等長樂包扎好,這人的身體就被凍僵了。
少年全程視若無睹,也沒有發出絲毫痛苦的聲音。若非中間清洗傷口時,長樂很明顯看到他肌肉緊繃的模樣,還險些以為這少年沒有痛感,不知道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