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娘正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這人又想做啥,結果又聽青穗繼續說,“外邊的小丫頭告知姑娘,您和老爺已經安置了,翩翩姑娘就沒多留,直接把鴛鴦燈轉交了,就回去歇息了。”
瑾娘聽出來這意思了。感情翩翩主要還是來報告他們一聲她回來的消息的。至于什么鴛鴦燈,這都是不打緊的東西,放在往常翩翩肯定翌日再送,今天卻趕緊送來了,意思不言而喻。
“現在可以放心了?那就睡吧。明日還有宴席,再不睡可就不用睡了。”
“睡睡睡,我這就睡。”
瑾娘窩在徐二郎懷中很快睡著了,第二天又早早起身,洗臉上妝,換上錦衣,然后和徐二郎一道出門赴宴。
今日他們回來的倒是比往常早些,瑾娘簡單洗洗躺在貴妃榻上休息,還想把徐二郎一塊兒拉來躺著休息一會兒,不想李和輝卻找來了。
瑾娘就猜測,“八成是說回京的事兒。”
徐二郎搖搖頭,將玉冠取下來,才不緊不慢的說,“說回京的事兒是其一,說與翩翩的親事,該是其二。”
徐二郎如此一說,瑾娘那里還坐得住。她立刻起身,就想跟著徐二郎往前邊去,也好坐在一邊旁聽旁聽。
但想想還是算了,翩翩也是徐二郎的親妹子,徐二郎再怎么也不會坑妹妹。所以這事兒還是交給徐二郎處理吧,她耐心等結果就是。
只是到底忍不住叮囑幾句,“問清楚李和輝究竟如何打算的,老郡王妃那里有無說服的把握。要讓老人家真心誠意想要聘翩翩做孫兒媳婦才好,不然翩翩嫁過去后婆婆不喜,祖母不愛的,日子可有苦頭吃的。”
徐二郎應了聲,“我都記下了。”然后和瑾娘打了招呼,去了前院花廳。
李和輝要和徐二郎說的,果真是回京和求娶兩件事。
關于回京,已經定下后日一早出發。這次他肯定不能單獨行動,要跟著兩位巡邊史一起啟程,這沒有什么好說的。
至于求娶,李和輝是這么說的,“我對翩翩的心意,士衡你和嫂夫人也該知曉的。我不敢保證翩翩跟了我一定不受委屈,但我可以保證,今生今世身邊絕無二色,不會在此事上給翩翩添堵。”
這是應有之意。畢竟時下雖然納妾的人家多,但那些真正鶼鰈情深的夫妻,也是容不得他人插足的。反觀這些人,都是一夫一妻恩愛有加。而且絕大多數大儒,也是只有一個原配夫人。由此,男子這一生只守著一個夫人過活并不是丟臉的事兒,反而是夫妻恩愛的象征。
李和輝又道,“我有意成家后與父母分開來過。我是次子,上邊有襲爵的兄長,分家后父母肯定跟著兄長過。”李和輝又苦笑著說,“分家后,翩翩雖然不用受婆婆的拿捏,但也有一點,就是我不再能享有莊郡王次子帶來的榮耀,屆時就是個身份普通的宗室,翩翩怕是要跟著我吃苦。”
吃苦算不上,只是沒有之前風光罷了。
可話又說回來,那些依靠祖宗恩蔭得來的風光也都是虛的,要了是累贅,不要反倒一身輕。
男子漢大丈夫,只要有本事,遲早也有封侯拜相的一天。也不是非得依靠家中的榮光,才能頂天立地,成為人上人。
徐二郎聞言再次點點頭,翩翩不是會在乎這些虛名的人。況且兩口子關起門來過日子,外在多么花團錦簇都是錦上添花,只有夫妻感情好,日子過得和美,才是實在的。
李和輝又道,“我的親事我父母不怎么在意。”這話是真話,也是實情,可徐二郎聽在心里仍舊覺得不是滋味。
父母和子女血脈相連,天生就有斬不斷的親密關系在。偏李和輝說出“父母不在意”的話,可見莊郡王夫婦對他確實是不在意的。而他,能這么坦然的說出來,想來心里已經不會對父母抱有期望,也不會再為此怨天尤人、痛苦不已。該說這是不幸中的萬幸么?
“我的親事全憑祖母做主,只要祖母準許了,這事兒就能定下。”
話說的簡單,可莊郡王老太妃眼光何其高,例數之前她給李和輝看好的人選,哪一個不是人品、相貌、家世和本人的能力全都是頂尖的。但凡其中一樣有瑕疵,老王妃都覺得是辱沒了自己的孫兒,都不帶同意相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