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想過來把他們接回京城,這可能么?就是這河州城的所有人都走完了,她也不能走啊。不然名聲還要不要了?她不把徐二郎的名聲都禍害了么?
還說什么她不回去,好歹把三胞胎和小魚兒幾人送回去……瑾娘倒是想。但是就和徐二郎說的一樣,事情遠沒到那份兒上。
再說,孩子送回京城讓誰照看,徐父徐母么?他們自己的親生兒女都懶得管教,指望他們管教隔輩的子孫……瑾娘不抱希望。
再說了,即便徐父徐母真照看幾個孩子,瑾娘還不放心呢。再給她教出個徐父徐母二號,她能一頭碰死。
讓翩翩看護幾個小的也不實際,畢竟翩翩自己還是個剛及笄的小姑娘呢。
她照顧長樂小魚兒沒問題,可照顧三胞胎……這三個小家伙可是名副其實的磨人精。尤其是徐二郎離開河州后,瑾娘晚上睡不著還帶著他們睡了幾次,結果可好,更黏人了。每天都的瑾娘這哄那哄的,才能將他們哄回去,可怕瑾娘后悔的夠嗆。
——好不容易孩子獨立了,她又把他們拐帶到爹娘床上,讓他們變身小寶寶,這圖啥?
瑾娘心里默默吐槽,可不得不說,看完長安長平,甚至是青兒的發聲,他們的建議,他們對他們的憂心。瑾娘心里暖洋洋的,舒服的不行。
這就是被至親關心的感覺,確實不賴。
瑾娘看完了信,陡然精神起來。她一時間也不睡覺了,讓人拿了紙筆來,就在臥室內,給長安幾人寫了一封回信。
等信寫完,外邊二更的梆子都敲響了。可瑾娘依舊了無睡意。
她看著硯臺里還剩下不少墨水,提筆又給徐二郎寫了一封。
上次他來信還在憂心河州的春耕是否被耽擱,幾個孩子乖不乖。瑾娘想告訴他,春耕有序的進行。李仁旭大人面相忠厚老實,很得百姓信任。他不辭勞苦將河州治下的幾個縣城都跑了一遍,將百姓們安慰了又安慰。因而,即便百姓們依舊倉惶不已,每天都擔心成為韃子的刀下亡魂,但也不再惦記著外逃了,反倒奔著“搏一把”的心思,又把種子種到了田地里。
至于三胞胎,不能說乖,也不能說不乖。他們每天調皮的夠嗆,可看到她心煩,又總是貼心的在她跟前喊她娘親。有時候他們會偶然叫“爹爹”,似乎突然想起爹爹這個人,就開始整個院子亂轉,看看爹爹藏在那里。結果當然是找不到人的,所以每次都會神情郁郁。若不是丫鬟們及時想出辦法轉移他們的注意力,他們怕是要哭的天崩地裂。
瑾娘寫著寫著睡意上頭,哈欠連天。
她好不容易困倦了,可不得趕快睡。若不然過了這股瞌睡勁兒,怕是要睜眼到天明了。
青穗和青苗攆她到床上睡覺。兩丫頭見她呼吸很快平緩了,就對視一眼輕手輕腳的出去了。
案幾上的信件她們是不準備收拾了。夫人這段時間睡眠特別淺,一點微末的動靜就能吵醒她。就怕他們收拾信件時再把婦人驚醒,到時候就睡不著了。
……
翌日長樂、小魚兒和榮哥兒過來請安,順帶吃早飯,瑾娘才把長安來信的事情說給他們聽。
幾個孩子心下好奇,瑾娘就讓丫鬟把書信取來給他們看。
長樂看到書信中,二哥說如今沒辦法來河州,等到暑假一定過來,眼角就有些濕潤。
瑾娘見狀連忙說她,“快別哭了,河州下了好幾天雨了,你再哭下去,河州都下澇了,莊稼還能不能活了。”
我哭我的,怎么就和河州澇有關系了,怎么莊稼不能活也賴我啊?
長樂委屈的看著瑾娘,看著看著就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她側過身,用帕子將眼角的淚擦了。
她是做姐姐的,讓弟妹看見自己哭哭啼啼的模樣,多丟臉了。
小魚兒和榮哥兒擠眉弄眼,嘿嘿一笑。長樂正巧見著姐弟倆弄鬼,拍了小魚兒一下,“好好吃飯。”
小魚兒無語的點頭,行吧,她吃飯,她啥也不說,啥也不做,當個沒個感情的吃飯機器還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