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這人是不是在泥窩里鉆了一回,身上泥污竟然不少。背上就不說了,頭發上也滿是塵土,等他洗完頭一遭,浴桶里的水都渾濁了。
徐二郎見瑾娘調侃的笑他,就道,“太忙了,沐浴都是抽時間。多數都是匆匆沖了涼水就算,連飯都吃不上幾口。”
您說的可太慘了,您告訴我,你不是故意賣慘,博我心疼?
徐二郎不說話,但實際上,他就是在賣慘。
不過,誰讓就瑾娘就吃這套呢,沒看這心疼的小眼神,都快把他灼化了。
兩人又說了些話,徐二郎換了水重新沐浴過,兩人便出去了。
外邊的丫鬟得了信兒,便準備擺飯。如此等瑾娘把徐二郎收拾好去了花廳,飯菜都擺在桌上了,而幾個孩子都坐在兩邊,看見兩人過來歡喜的叫“爹爹”“娘親”和“二叔”“嬸嬸”。
晚餐自然是在一片其樂融融中用完的。
因為得知徐二郎只能在家待一天,明天下午就得回東嶺縣,孩子們都舍不得他,就圍在他身邊和他說話。
長樂問,“二叔,我寫的那幾張藥方制作的藥膏好用么?”
小魚兒說,“我聽說爹爹把韃子的三皇子給殺死了,爹爹真厲害。爹爹,你給我講講到底怎么回事兒?你不是一直在東嶺縣,根本沒去前線么,那你怎么把韃子的皇子給殺了呢?”
榮哥兒補充道,“還有韃子的四皇子。我聽墨河叔叔說了,這人也是爹爹殺的。爹爹甚至還帶人馳援了旭輝縣,讓旭輝免遭生靈涂炭。爹爹,你給我講講事情經過可以么?”
三胞胎:“……”他們也想發問,但并不知道問什么?可看著哥哥姐姐們叭叭叭,很有學問一樣的說不停,他們也好想加入其中。因而,就張開了小嘴……可是還是不知道說啥。
徐二郎將長綺和長暉抱坐在腿上,長洲則被瑾娘抱著。
一家人聚在一起聽徐二郎講前線的戰況,講旭輝之危是如何解除的。
徐二郎沒多少說故事的天分,他講事情真的是平鋪直敘,甚至連說話的聲音都一成不變。但耐不住這“故事”本身就很精彩,所以幾個孩子都很捧場。不時發出驚呼的“啊”;不時焦急的“唔”;聽到旭輝城外突然冒出三萬韃子,心都揪起來了,忍不住就抓住了胸前的衣襟,凝神屏息不敢發出絲毫聲音;等聽到有不少草原部落帶兵馳援,都驚喜的拍起巴掌。
不僅孩子門聽的津津有味,瑾娘也漸漸投入其中。
孩子們只當故事聽,瑾娘卻聽出了其中的危機。當然,她更是憑借敏銳的直覺,察覺到徐二郎在說起一個人時,語氣中晦澀,而他眸中似感慨萬千。
這人是誰?
若不是徐二郎說了那是個滿面胡子的大漢,她還以為是個女人呢。嘖,嚇得她心跳都亂了兩拍。
可瑾娘到底是對這人上了心,因而等“故事會”散場,孩子們哈欠連天的離去后,瑾娘就問起那人究竟是誰。
徐二郎也被瑾娘的敏銳驚了一下,隨即就好笑一聲,“你啊,直覺倒是準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