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郎回來后,瑾娘湊到他跟前問他,“陛下給你什么密旨啊。”
徐二郎抬頭看來,瑾娘趕緊湊過去獻殷勤,給他捶肩捏背,諂媚的不得了。
徐二郎忍不住輕笑一聲,將她拽到跟前輕聲咬耳朵。
瑾娘面色越來越呆,隨即露出嫌棄的表情,“十個皇帝九個想長生,這都什么事兒啊。”
沒錯,宣旨的太監過來傳的口諭,就是讓徐二郎派幾個暗嘆,去韃子處再暗暗尋找那個給頡利完衡續命的巫醫。
想當初頡利完衡比預定時間多活了半年有余,出乎所有人的預料。當時河州危機,兵馬糧草都缺的很,徐二郎和褚忠商議過后,兩人陰損的將頡利完被巫醫續命的事兒大書特書的了一通,將此事告知了允文帝。
可想而知允文帝得知此時有多激動,也是因此,之后河州戰起,全國的糧草都火速運到了邊境。
別以為這是陛下在宣誓作戰的決心,這可不是。允文帝目的明確的很,他就是想要巫醫給結頡利完衡續命的藥丸。
戰爭結束后,朝廷大理寺的官員來宣布處置河州世家的旨意,順帶還帶走了褚忠從頡利完衡的大帳中搜索出來的續命藥丸。
這藥丸究竟有用沒用,誰也不知道。反正東西就是那么個東西,至于這究竟是真是假,誰說的準。
東西進貢上去,允文帝也一直沒傳來別的旨意,徐二郎和褚忠都以為這事兒已經過去。誰想到,今天舊事重提。
瑾娘納罕,“那藥丸……”
徐二郎在她耳邊低語了兩個字,“假的。”
瑾娘瞠目,“你們膽子……也太大了吧。”
徐二郎忍笑,敲了瑾娘一下,“不是我與褚江軍造假,是巫醫給頡利完衡的藥丸,被幾個兒子掉了包,真藥成了假藥。”
瑾娘:“……”
“這是之后審二皇子心腹時審出來的東西,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就沒告訴你。”
那是告訴我不告訴我的事情么?那是你們明知道東西是假的,竟然還敢進貢上去?這是允文帝命大,沒出事故,要是吃這藥吃死了,你和褚忠你們倆擔待的起么?
徐二郎看懂了瑾娘的神色,忍不住又笑起來,“那不是毒藥,頂多就是一般補元氣的藥丸。吃不出毛病,對病癥和延年益壽也沒什么效果。只要大理寺那位大人不調換藥丸,此事就不會出意外。再有,你以為東西要入陛下的口,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御醫檢查,太監試藥,這是必不可少的流程。”所以說,指定吃不死人。
徐二郎說完這話,就在瑾娘腦袋上輕輕拍了一下,“行了,想知道的知道了,快些休息去。再有三天就到河州,屆時你留舒坦了。”
瑾娘嗯嗯應是,可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個問題,“按你的意思,那藥丸肯定沒用,那陛下還讓你找巫醫?”不說巫醫多難找,就說進貢上去的藥丸子可是“巫醫”做出來的,允文帝都已經證實沒效果了,還不死心的早巫醫,這長生的**是多強啊。
不用問徐二郎,瑾娘也想得到允文帝想求長生的執念多重。可巫醫那是那么容易找到的人啊。據說那是個陰鷙的老太太,在頡利完衡死那天晚上就消失無蹤了。
草原上多的是人想找她,不說剩余的大皇子和二皇子派出了心腹人馬四處尋找,就是二皇子那位母妃,也高額懸賞此人。
韃子的兵馬快把草原的地皮翻過來了,也沒找到人,允文帝還指望徐二郎找人,做夢比較快。
徐二郎看瑾娘一臉不以為然的模樣,又輕笑一聲,“行了,快睡吧。陛只說讓我盡力找,有沒說找不到要撤我的職。這事兒做做樣子就行,最終結果不重要。”
瑾娘:“……”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徐二郎。允文帝要是知道你這個心腹重臣,對他的口諭是這么看待的,分分鐘把你嚇死牢你信不信?
天氣愈發酷熱了,像是老君的煉丹爐傾倒了一般,熾熱的火焰從天而降,都快將大地烤焦了。
就在這種煎熬中,三個小的還是倒下了。
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中暑。好在翌日就到河州,這種折磨總算結束了。
遠遠看到河州的城門,一家大小激動的差點哭出來。
等進了府里,瑾娘直接就癱瘓了。丫鬟們給端了冰盆過來,瑾娘如同咸魚一樣躺著,連翻身都不愿意。
她就這么挺尸了兩天,幾個孩子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