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是親爹,盡管有些不負責任,對他們兄妹結果也不好,但血緣關系在,她這個做女兒的也是希望爹爹能夠長命百歲。
可眼瞅著他身體一日比一日衰老,整個人也喪失了精氣神,心如死灰的等死的模樣,翩翩心里終歸難受的緊。
她就說,“也沒個預兆,爹這身體說敗壞就敗壞了。我記得清清楚楚,前天晚上爹還吃了半個大肘子,結果第二天起來,就嘴歪眼斜,身體還有些不聽使喚。”
府里沒個主事的人,還是通河聞訊后第一時間拿了二哥的帖子,去請了太醫院的太醫來。那太醫是有真本事的,將爹的身體好生調理了半年,倒是調理的不錯。但也僅止于此了,再多的就不行了。
爹的事情她瞞的嚴實,不讓府里的下人亂說。可耐不住爹后來納的幾個小妾心思多,不知道從那里聽了消息就哭到爹房里去了。于是,爹就知道了他身體虧空,不是長壽之相的消息。
這人啊,就沒有不怕死的。
徐父得知這個消息后,心里提著的那根線陡然斷了。
他不知道自己身體究竟什么情況么?
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可就仗著還年輕,就可著心意的胡來。兒女不讓他去青樓楚館,行,他不去,但他在家里弄了幾個通房小妾,照樣樂呵。子女說他要注意養身,平常少吃些太過油膩的東西,就是長安長平從書院回來,也總是吵著讓他多在府里走動幾圈,權作鍛煉了。
他那時候嫌棄他們吵吵的耳朵疼,那些話夜市左耳進右耳出。
他覺得自己還能活好些年,等老了再養生也不遲。卻沒想過,早幾年就癱瘓過一次,太醫也給過醫囑讓他遵循,可他都當那是放屁,一個字沒聽到心里去。
引來今天這個下場,那都是他自己作的。可惜,如今即便再后悔也晚了。
翩翩說,“我勸過爹,說御醫說了只要好生調理,指不定多活二十三年。”這也不是假話,畢竟有現實的例子在。可徐父已經被嚇怕了,只當這是翩翩故意說來哄他的。他不信任自家閨女,倒是對那幾個小妾的話深信不疑,說來也是諷刺。
翩翩繼續道,“二三十年,那也不少了。”畢竟徐父如今都將近五十的人了,再活二十三年,在這個平均年齡不超過五十的時代,他絕對算的上高壽。
可惜,別人說什么都不管用,徐父如今只陷在自己將死的噩夢里,拔也拔不出來。
瑾娘聞言也是唏噓,輕拍了拍翩翩的手,“為難你了,你一個姑娘家,家里的事兒都讓你擔著,哥嫂得好好謝謝你。”
“嫂嫂你凈說客氣話,我不是爹娘的女兒么?即便我已經出嫁了,可這是我爹,說什么我也不能不管他。再說,哥哥們這不是公務繁重,脫不開身么?不然,哥哥們還嫌棄我做事不利索,還不想用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