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早先平西侯夫婦想將翩翩送進宮一事,徐二郎對那府的人起了厭惡,之后兩府的來往便漸漸減少。
也是時機湊巧,他們之后外放河州,距離京城實在遙遠,便是減少往來也無人置喙。瑾娘又在徐二郎的示意下,將給平西侯的賀禮酌情減少——也沒有減太少,只是賀禮的規格卻降低了兩個檔次。若早先是把他們當做本家的嫡支嫡脈敬著,如今可是只當普通族人走動。
平西侯那邊大體是接受到這些訊息,痛恨徐二郎不知好歹,他們夫婦不識時務,所以之后給河州來的四時八節的禮物都有些湊合。也就是說,如今雙方也就只是保持著面子情,私底下,關系寡淡的很。這也就是他們回京城這么些時日,還沒有登過平西侯府的門,去拜訪過他們的原因。
瑾娘覺得事關徐府對人對事的態度,徐二郎應該和徐翀通過氣,但看徐翀這個頻頻往平西侯地盤跑的態度,她又覺得他不像是有意避諱……
瑾娘有些好奇,就想打探幾分,但這顯然是不能泄露的。徐翀就點點頭說,“二嫂放心,一切我自有分寸。”
瑾娘見徐翀不想多說,也就不逼問了,反正再問也問不出什么。
又是幾天,終于到了青兒休沐的日子。這天一大早瑾娘就起身了,領著幾個丫鬟就跑到外院去。
外院里榮哥兒已經收拾妥當了,包括一應行李書籍,還有一些備用的藥物,以及一些簡單的用來墊肚子的牛肉干,反正是瑾娘能想到的,所有東西都給他準備了。
按說早有長安長平的例子在,瑾娘已經是熟練工,不至于手忙腳亂,也不至于丟三忘四,更不至于憂慮焦灼。可榮哥兒這是頭一次去書院,瑾娘就生恐有半點不妥當,再讓兒子入學的體驗不好,那兒子不白歡喜一場。
瑾娘在屋里團團轉,反倒是榮哥兒一臉淡定,“娘您別問了,下人們都收拾好了。保證東西都帶齊全了,即便落下什么也無妨,稍后您再讓人給我送去也成,我找大哥二哥去要也成。”
長樂和小魚兒兩姐妹帶著睡眼惺忪的長綺也過來了,恰好聽到榮哥兒這話。稍微一想就明白榮哥兒為有此言,長樂就笑道,“嬸嬸這是關心則亂。嬸嬸別擔心,大哥二哥不會放任榮哥兒不管的。”
小魚兒也說,“娘就愛瞎操心。”
幾人說話的功夫,長洲和長暉也急吼吼的跑過來了。
長洲鞋子都穿反了,頭上的系帶都沒系好,一縷頭發都從里邊跑出來了。長暉呢,上衣的盤扣都錯位了,荷包更是跑到了腰中間,著實沒個體統。
兩小子身后跟著好幾個丫鬟嬤嬤,慌慌張張的想讓兩個小公子慢點,可千萬別摔著。又想讓他們好歹停一停,容她們給他們整理一下行裝,不軟夫人看見了,誰都落不了好。
可惜,長洲長暉只顧著擔心錯過三哥,屆時他們就沒辦法跟著去書院看稀奇了,因而那里還顧得上行裝這些東西。
兩小子邊跑還邊吵,長洲沒理找理,“你都不看什么時間了,你怎么不早點叫醒我?”
長暉還委屈呢,“我叫你好幾聲,可你睡得正香,根本聽不到耳里去。”他喊的大聲了,四哥還嫌棄他煩,一腳踹過來差點踹他臉上。好在他也練了三年拳腳功夫,底子打的不錯,關鍵時刻避開了,不然現在怕是都流鼻血了。
長洲聞言眼中閃過心虛,不過他可不想認,賴床什么的可不是男子漢大丈夫所為,他堅決不承認自己那么娘氣。
長洲狡辯,“你別敗壞我名聲,我睡覺最驚醒,一喊就起來。肯定是嬤嬤喊你時你起不來,才耽擱了時間。”長洲差點捶胸頓足,“早知你這么靠不住,我昨天怎么也不能將喊我起床的事兒交給你。”
長暉委屈的啊,臉都皺一起了。他怎么覺得四哥說的這么沒道理呢,“那你怎么不做兩手準備?把這件事交給我,再交給嬤嬤,這樣不就能避免起遲?”
長洲啞然。
關鍵是他從沒想過自己會起遲,所以又那里會想到再交代嬤嬤一聲。這事情是他們小哥倆的事兒,他們自己決定就好,作甚要個外人參與進來?
長洲心越發虛了,不過卻不表現出來,他只催促長暉,“再跑快點,我看見娘和哥哥姐姐們了,他們還沒出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