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事情肯定不是她想的那樣,那是徐二郎對她點點頭,證明就是她想的那樣。
瑾娘還能說什么?她只想靜靜。
榮安公主在京城的名頭很大,她是當今的三公主,母親也是宮中的淑妃娘娘。
因為她年幼時淑妃正得寵,加上榮安公主也是個會討巧賣乖的,她很得允文帝寵愛。
只從封號就可看出這公主被允文帝看重的程度了,要知道,時下公主的封號可是很能降下的。就比如柯柯的母親五公主,她就沒有封號,由此才被稱為“五公主”。而榮安公主,她不僅有封號,而且還是“榮安”兩字。
這就是底氣,就是資本。
榮安公主可以說是被允文帝驕寵著長大的,天潢貴女么,又是真正的公主殿下,那脾氣不用說。數遍京城的王孫公子,都沒她囂張。
囂張順遂的榮安公主,偏偏親事上不順。也是巧合,榮安公主的第一任夫婿是個武將,早年在西北戍守,乃是平西侯的手下。十年前那場大齊西北軍和匈奴的戰爭中,徐大郎徐翱戰死,榮安公主的第一任夫婿同樣戰死。
公主對這一任夫婿的感情最深,于是為之受了三年。之后聽說也不愿意再嫁,只在公主府養了幾個侍衛聊以慰藉。聽說那侍衛中有一人容貌肖似原榮安公主的駙馬,由此非常受寵愛。
不過,在榮安公主遇到第二個,和駙馬長著同一雙眼睛的武將時,很快淪陷。這樁婚事也是得到允文帝認可的,允文帝還親自給兩人賜婚。只是婚后不到一年,第二任駙馬因暴雨中驅馬疾馳,而官道太滑,竟從馬上跌下來,被馬兒踏破胸腹,當場亡故。
第三任駙馬和原駙馬嘴唇想象,且下巴更像。這也是個武將,不過品級低微,不過正五品,就這榮安公主也嫁了。可好景不長,成婚半年時間后,駙馬因酒后跌入湖中溺亡。聽說人被打撈起來時,整個都泡漲了,那簡直沒法看。
連著三任夫婿都死狀凄慘,且是在婚后不久就斃命,榮安公主“克夫”的名聲不脛而走。
而榮安公主不知是真心大,還是對原駙馬當真愛的深沉,這才剛出孝,就又準備重找駙馬。
徐翀和那原駙馬是不是相像徐二郎不知,徐父同樣不知。不過榮安公主的名聲足夠駭人就是——徐二郎轉告徐父,徐翀曾無意中和榮安公主見過一次,當時榮安公主看著他發怔,事后還詢問了他的名字。
實情如何,徐二郎不知,不過單是這幾句話連起來的信息,就把徐父嚇炸了。
在他看來,榮安公主對著兒子發怔,肯定是因為兒子和原駙馬有那里相似。至于公主詢問三郎的名聲,哪肯定是為方便以后尋人。
公主看上三郎了!
這簡直就是個晴天霹靂。
徐父是看不上陳佳玉,但他更……看不上榮安公主。
她是個公主不假,可她克夫啊。她原本那幾個駙馬,家世顯赫,官職比三郎都高,可他的三郎這兩點比不上他們,但誰讓三郎長了張好看的臉。
以前一直因為自己提高了闔家男丁顏值一事而沾沾自喜的徐父此時由衷的后悔起來。早知道三郎命里還有這一劫,他是說什么也不能讓三郎像他的。長成這么個模樣那就是原罪啊。
可真愁人。
徐父自怨自艾孩子不該像他,若是想了他們娘,指定沒這煩惱。
恰好從此過,又恰好聽到這話的徐母:“……”
之后瑾娘聽說老兩口鬧騰起來了徐母難得不再保持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范,攆著徐父好一頓打。徐父顫巍巍的跑,如何比得上徐母手腳麻利,就挨了好幾下。徐父面子上過不去臉都漲紅了,接連嚷了好幾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不過許是被徐母打的太疼了,徐父就有些慫。那嘀咕的聲音也就他自己聽見,反正徐母是沒聽進耳里去。
徐母收拾過徐父神清氣爽,叫上李嬤嬤隨她去私庫挑些東西。小兒子要成親了,盡管未來兒媳婦她不看好,但那畢竟是兒子挑的。她對幾個兒女都心存愧疚,這幾年都在盡心彌補。但兒子們大了,她能為他們做的事情少之又少。說好的彌補,她也只能表現在態度上,除了對他們多關懷些,別的什么也做不到心理總歸是空蕩蕩的沒個著落,如今可好了,她也能幫襯上兒子了――指望她操持三郎的親事那是不成的,她多大本事自己清楚。她說是不愛俗務其實是沒本事講那些弄清楚,理順當。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有所以婚禮的事情還是交給能干的瑾娘忙碌吧。至于她,就貢獻一半私庫,給三郎下聘用。
看著美滋滋去盤點私庫的徐母,徐父心里老大不是滋味。講道理,兩人成親至今,他可沒花用過她一個銅板。這老婆子對她吝嗇的跟鐵公雞似的,對兒子卻大方的很。她也不看看,沒有他她生的出兒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