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出頭的從三品朝堂上不少,但是三十出頭的正二品,你數遍朝堂,徐二郎也是獨一份,不,是第二份!朝堂上第一個三旬有余的正二品,那是柯柯的生父,如今的刑部尚書。
但是人柯家和徐家可完全是兩碼事。
柯柯的祖父可是先太師,是皇帝的授業恩師,還在先皇殯天之后,奉命扶持當今皇帝。
這是名副其實的元老,在朝廷的地位可想而知。
再加上五公主好歹是公主,柯柯之父作為駙馬,也算是皇室中的人,他也允文帝天生就有親眷關系,所以年紀輕輕被委以厚用不出格。
但是徐二郎,他是誰啊。
平西侯府出了五服的親戚族人,一個從偏僻的朔州平陽縣一路攀爬到京城的鄉紳家的小子。
就他,沒依仗,沒家世,沒過人的背景,竟然年紀輕輕成為主宰一方的大員?!
這可玩大發了。
即便知道自家相公是個出息的,可出息到這種程度,也遠超瑾娘的意外。
像是朝廷上這些大員,對資歷、背景、出身、年齡都是有隱晦的要求的,遍觀朝堂,真就柯大人一個三旬有余的正二品。如今,又多了一個徐二郎。
瑾娘就特別好奇,朝堂上的諸公,是怎么允許允文帝下這種“昏庸”的圣諭的?
先不說徐二郎的年紀太年輕,他遠不像是能承擔起這種重任的人,就說徐二郎之前還是從三品,突然就蹦到正二品了,一下往上蹦了三級,這在那個大臣看來也不合適啊。
遍觀朝堂,官員述職期間官升一級是普遍現象,官升兩級是帝王厚愛,當然,若是官員本身在任上功勛卓著,官員們也不會說什么。但你一下官升三級,這就過分了。
若是升了三級,只是升到無傷大雅的位份上,興許那些官員還能咽下這口氣,但你直接升到拿捏兩江咽喉,以及朝廷七成國庫的兩江總督的位置上,你說,這不讓人眼紅的恨不能那道砍你么。
瑾娘覺得這事情肯定有貓膩,貓膩的地方多的是。其一,允文帝雖然在女色上任性了些,但是還算仁政愛民,整個人也稱得上是個明君。既然是明君,即便再想抬舉臣子,也不會這樣抬舉啊。他就不怕養大了徐二郎的心么?一下子把徐二郎抬到這高位,他就不怕掌握不住這把刀,直接被反噬了么?
其二,因為徐二郎一個人,讓朝堂上的諸位權臣不舒服,這買賣明顯劃不來。雖說天下是皇帝的天下,朝臣們都是皇帝的左右手,任由他調遣指揮。可一個人抱著何種心思干活,那干出來的結果是截然不同的。比如說抱著感恩回報的心思當差,那肯定就把差事辦的盡善盡美,不容一絲疏漏,且快刀斬亂麻,爭取盡快完工。但若是抱著消極抵抗的心思,那差事肯定辦的拖拖拉拉,沒有效率,也沒有效果,盡耽擱事兒了。
朝堂也是一架告訴高速運作的機器,允文帝這個皇帝也不是萬能的,他充其量就是個指揮著。而機器中的某個環節在運作中出了差錯,偏還不能把機器零件換下來,他就是再焦灼也無用啊。最后還不是得忍著這口氣,哄著抬著,讓這機器再好好運轉下去。
所以,皇帝也難。皇帝也不能把朝廷看做是自己的一言堂,皇帝也不能隨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那么,問題回歸當初,允文帝倒是是如何讓諸位朝臣點頭,同意徐二郎升任正二品的?
想不通。
不過瑾娘估計,這事情肯定和徐二郎之前出公差的事情,多少有些關系。怕是徐二郎在此中立下大功,再加上他在遼東的政績,這才能保證他高升。
指定是這樣沒錯了,若不然這事情解釋不過去。
瑾娘腦子里一團亂麻,她也不知道自己都想了什么,反正暈暈乎乎就睡著了。
一覺睡著第二天晨起,身側又沒了徐二郎,瑾娘對這已經習慣了,她知道徐二郎指定是早早起身練刀劍去了,就忍不住慨嘆一聲,“自律”的人生真辛苦。
可想到因為徐二郎辛苦的自律,練就的好身材,瑾娘繃住泛紅的小臉,默默決定回頭也把跑步瑜伽之類的也撿起來。
不然等兩人五六十了,徐二郎還是個皮膚緊致,身材有型的帥大叔,她卻皮膚松弛,身體走形,兩人一起上街,別人會以為她是徐二郎的母親……不能想,簡直像是雷劈在頭上,瑾娘頭皮發麻,渾身顫抖,決定今晚上不管多累,都得練一會兒瑜伽再休息。不然真跟徐二郎差了輩分,她得哭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