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郎卻不等她發飆,徑直說,“起來了,時候不早了,三郎該帶陳氏過去敬茶。你為長輩,不好缺席。”
神他媽長輩哦,她和三郎與陳佳玉都是同輩好么?
不能因為她比他們年紀長些,就強給她升輩分。她不稀罕的,把她叫老了她要哭死的。
面上百般不情愿,瑾娘的動作卻很誠實。她任由徐二郎將她抱起來,又給她穿好衣衫,就顧自洗漱去了。
等兩人收拾妥當走出翠柏苑,恰好在翠柏苑門口,看到長樂姐妹三個。
長樂和長綺牽著哈欠連天的小魚兒,小魚兒眼睛都睜不開,走路完全靠姐姐妹妹生拉硬拽。
長樂和長綺給瑾娘以及徐二郎請安的聲音驚醒了小魚兒,小姑娘立馬瞪大眼睛看過來。不出意外見到自家爹不贊同的蹙起眉,小魚兒就有些心虛。
可她也是個不怕她爹的,就湊過去撒嬌說,“爹您可別訓我,我們昨天很晚才睡的。這些天我們累壞了,突然事情忙完,身上提著的那股氣就散了。這不,我倒是想盡早起來的,可這身子實在是不爭氣,她不想起啊。”
瑾娘都被逗笑了,小魚兒這丫頭,竟鬼扯些亂七八糟的。
可誰讓這是徐二郎的親閨女的?
徐二郎對外人嚴肅冷漠,對府里的孩子卻都很有耐心。盡管他外表看上去對幾個孩子也很嚴厲,但實際上也很寵溺。尤其幾個姑娘,那更是寵得厲害,從沒和他們說過一句重話,更是對他們有求必應。
事情很輕易就糊弄過去了,小魚兒也不用姐姐妹妹牽著了,她走到娘親另一側,和爹娘說話。
長樂不時插嘴,說昨晚上三更天前院還鬧著,她隱隱還聽見二哥的聲音了。那個時候他們還沒休息,不知道今天起不起得來。
長綺為佐證姐姐的話,就點了好幾下頭,還抬頭看著爹娘說,“我也聽見了。二哥好大聲,他說繼續喝,誰先醉誰是狗。”
現場頓時寂靜。
跟在瑾娘幾人身后的丫鬟婆子們,都跟鵪鶉似得縮起來。可你再看他們的模樣,那肩膀抖啊抖的,分明在偷笑。
瑾娘不曉得長綺是故意坑長平,還是無意的。不管有意無意吧,可不好讓徐二郎拉著張臉去鶴延堂,不然徐父不得多想?三郎不得不樂意?
最后瑾娘想破腦袋,終于想了個話題,將幾人的注意力從這事情上轉移開了。
她問長樂幾個,“你們給小嬸嬸準備見面禮了么?”
長樂說,“我給小嬸嬸準備了幾瓶藥丸。雖然送藥丸可能不大好……”說起這個長樂面上有些不自然,時人都覺得送藥有咒人得疾病的意思,但作為一個大夫,她卻不會這么看。她給小嬸嬸準備的藥丸子,都是些固本培元、養顏護宮的。之前給小嬸嬸診脈她知道她曾在冬日落過水,身上寒氣重。這種情況下女子每月月事時非常痛苦,而且也不容易孕育子嗣。
盡管她已經開過藥,小嬸嬸一直在吃。但是這些藥丸子是她改善了方子后重新制的,應該會比之前的更有效果。
長樂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送藥丸子,這是她的心意。
長樂沒提她的考量,只提了要送的東西,瑾娘只覺得孩子貼心,連口說“好”。
至于小魚兒,她給陳佳玉準備的是一方帕子,一個荷包。她繡基……不能提,練習到如今也不過會簡單的刺繡。可這好歹是她親手做的,勉強也算拿的出手。
小魚兒不是沒想過送其余別的東西,但是新婦進門第二天,本來就是長輩給小輩禮物。他們小輩不送都可以,若是送了,總不好和祖母娘親似得給小嬸嬸珠釵首飾。那有些貴重了,不是他們該給的。所以要么不送,既然送了,最好送親手做的東西。她又沒有姐姐的本事,也不會制藥,而她本身也沒有其他拿得出手的物件,所以琢磨來琢磨去,到底是費了一個月時間,做出一方帕子,一個荷包。
長綺……
長綺睜著黑漆漆的大眼,非常認真的說,“我以后教弟弟妹妹練武。”意思就是現實的禮物她拿不出來,但是她可以許諾以后給弟弟妹妹們傳授武藝。這是她最大的誠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