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如今對他頗有幾分孝道在,難道是長大了,懂事了,開始注重人倫綱常了?
可他要孝順了,他就得當個工具人任由他孝敬么?
徐父煩的很,也懶得給這個兒子面子,就開口讓他趕快走,在這兒翻書吵得他睡不著覺。一天到晚不知道孝敬他,就知道給他添亂,不孝子。
徐二郎不緊不慢說,“稍后等您用完藥,兒子帶長樂一塊兒回去。”
徐父暴怒。
他剛還以為兒子是想孝順他,原來都是他自作多情了。那小子那是在意他啊,卻是擔心他不吃藥刁難長樂那丫頭片子?
養兒子干什么啊!還不如養兩塊叉燒呢!
徐父還沒吃藥,外邊又傳來動靜,原來是徐翀接到了回府的瑾娘和陳佳玉。
徐翀今天忙著待客,沒辦法去送陳佳玉的兄嫂,徐二郎也沒法露面,那瑾娘為表對佳玉的看重,只好親自跟著走一趟。
妯娌兩個送別陳家旭諸人后,其實天還很早。不過瑾娘出府前已經安排好府里的事情,所以倒也不擔心會出岔子。
妯娌兩個難得一起外出,瑾娘就提議找兩個鋪子逛一逛。她們很快都要離京,要提前采購一些物什。不管是布匹綾羅或是茶葉酒水,即便有管事的會購買,但他們親自挑選的,到底意義不同。回頭到了南邊不管是送人,拿出去打賞,亦或是留著自用,都合心合意。
說干就干,妯娌兩個當真逛街去了。
兩人買了幾十匹布匹,瑾娘又挑了些首飾珠玉。她腰包鼓的很,買東西很舍得下手,大筆的銀錢花出去。
與她相比,陳佳玉就“矜持”多了。但在瑾娘的勸說下,她也買了不少。尤其是婦人家用的東西,瑾娘更是攛掇著佳玉多備一些。
女人可不能虧待自個兒,有錢就花,不然扣扣索索的,指不定那一天腳一蹬去了,那些攢好的銀錢連帶著男人就一道易主了。所以,對誰都能吝嗇,就是對自己不能。
陳佳玉被瑾娘說教的暈暈乎乎,腦袋都不是自己的了。她總感覺二嫂說的很有道理,但是這又不符合她從小接受的思想,這讓她頗為矛盾,所以整個人就顯得很糾結。
兩人逛完街,已經到飯點了。瑾娘餓的很,也等不及回府里用膳,兩人干脆在外邊酒樓找了個包廂吃了一頓。
別說,不知道該說是盛名之下無虛士,還是常年吃家里的菜肴,吃的舌頭都僵了,以至于這頓飯妯娌兩個吃的非常驚艷滿足。
她們用完后還慢慢品了一杯茶,這才決定往家去。也就走到距離胡同口不遠的地方,被來接人的三郎碰了個正著。
三人進了院子,長樂的藥也煎好了。
徐父在兒子兒媳和孫女的矚目下,也沒有顏面說什么不喝藥的話,他黑著臉將湯碗中的藥汁子一飲而盡,然后厭煩的擺手讓幾人快離開他眼前。
兒子都是討債鬼,看見就煩。
這之后徐家又熱鬧了兩天,不過這種熱鬧比之徐二郎升任二品大員時的熱鬧,自然遠有不足。
但有心討好徐二郎的,自然也不會放過他兄弟。于是,徐家的門庭又喧嘩起來,每天來來往往都是送禮的。
徐翀在府里呆了三天,就留不住了。夏天是倭寇來犯的高發期,南邊戰事吃緊,徐文浩趕著回去,徐翀自然也不好多留。
送走徐翀的翌日,瑾娘接到云府的帖子,說是府里的桂花開了,要設宴,邀請瑾娘過來賞桂花吃螃蟹。
瑾娘見到那請帖,就忍不住笑起來,“從來只聽過賞菊吃螃蟹的,我這還是第一次聽人說賞桂花吃螃蟹。”
過來給瑾娘送帖子的,是自小伺候華菱長大的奶嬤嬤,很得華菱的看重。她聽了瑾娘的話,就忍不住笑說,“如今是沒到吃螃蟹的季節,不過這些螃蟹不是野生的,是夫人的公婆親自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