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做船只南下,別說瑾娘松了口氣,就是幾個孩子也歡欣雀躍。
做河運好啊,河運不比海運,河運沒有大風大浪,只要不需要暴風雨的天氣,乘船可以說是非常享受的事情。
當然,這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不暈船。
瑾娘是不暈船的,畢竟上輩子坐的船多了,她什么體質自己明白。
可幾個孩子不知道他們暈不暈船啊,反正上了船只這么久,他們都平安無事,便覺得暈船之事和他們無關,因而特別高興的從船頭跑到船尾,又從船尾跑到船頭。
如今離京不過多半天時間,他們還沒坐膩船只,也覺得沿岸的風景美麗,所以還耐得下性子。但到了翌日長樂開始眩暈頭禿,幾個孩子也覺得風景太過單一,有些膩歪時,那情景就又不同了。
瑾娘聽到青禾說,長樂竟然暈船而上吐下瀉時,還有些不敢置信。
畢竟在她看來,長樂懂醫術,即便是長安暈船,她都不會暈船。
可她忘了,會醫術和暈船之間并沒有必要的聯系。所以長樂暈船……好似也不是太讓人意外的事情。
瑾娘和徐二郎匆匆跑過去,長安幾人聞訊也過來了。
長安沖二叔和嬸嬸行過禮,跟在他們身后進了長樂的住所。
他們租用的船只船體較大,同樣規格的船只他們租用了三只,才裝下所有隨行人員和行李。
因為船只整體還算豪華,所以長樂的房間也不算小。但二三十平的地方要分成出恭、讀書和住宿的地方,整體就有些狹窄了。
瑾娘和徐二郎一走進去,就看見長樂面色蒼白,唇無血色的靠在軟枕上。
船艙的窗戶開著,河面的清風吹拂進來,將屋里的一些氣息卷走。這屋里明顯通風散氣一會兒了,但仍能聞見細微的氣味兒。
長樂尤其不好意思,面頰泛出幾絲暈紅。但她此時覺得天旋地轉,稍微動一動就又有嘔意作祟,所以動也不敢動。只吱嗚著說,“長樂給叔叔嬸嬸添麻煩了。”
“這是什么話。你這孩子,暈船又不是什么大事,你這有丫鬟婆子伺候著,能給我和你叔叔添什么麻煩。”瑾娘坐在長樂一側,摸摸她的額頭,果然上邊有一層淺淺的汗意,她拿了帕子給長樂擦了,又問她想不想喝水,長樂搖搖頭,“剛喝了一口,又吐了。”
“那有沒有吃暈船的藥?嬸嬸特意讓人買了不少,以備不時之需,我讓丫鬟去給你取一些?”
長樂又搖頭,“我剛才吃過了。許是現在藥效還沒發揮,就有些不舒坦,再等一會兒估計就好了。”
這時候小魚兒帶著長綺砰砰砰跑過來。
小魚兒急的不得了,“姐姐怎么暈船了呢?不是體虛的人才會暈船?姐姐早先身體不好,可之前桂娘子不是給姐姐誒調理好了,怎么姐姐又暈船了呢?”
徐二郎看了看長樂眼下的青黑,“許是這些時日沒休息好,乘船時又太過倉促。如今提著的心放心……”未盡之意徐二郎沒明說,但眾人都曉的是什么意思。
別說,這解釋還真挺有理的。反正長安和小魚兒以及長安就非常認同。
因為他們若是熬夜久了,也會覺得頭暈目眩,四肢乏力。
那還是在府里,他們走幾步路就覺得眼前發黑需要丫鬟幫襯著才不摔倒。
反觀長樂這里,她這些時日忙著做藥丸子,確實費盡心力。再加上船上到底不比地面上安穩,船只隨著河水輕微顛簸,她那些不適加倍放大,就變成了暈船……這絕對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