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郎似乎也有些驚喜,就道,“應該的。”又溫聲和陳佳玉說,“快回去歇著吧,一家人不用見外。”
陳佳玉面色微紅的又行了一禮,就被亞緩慢攙扶到馬車上去了。
瑾娘和徐二郎也上了馬車,等坐定后瑾娘招手讓榮哥兒過來,“你爹回來了,咱們又多了幾個人手,你要是累的很,就一道上來歇歇。”
榮哥兒現在精氣神和之前大不同。
之前爹爹沒在,他就是一家之主。隊伍中的女眷不是娘和嬸嬸,就是姐姐妹妹,他作為唯一一個男丁,自然就是他們的主心骨,那自然要把架勢撐起來。
也因此他一路打起精神,不敢有絲毫松懈。如今爹來了,他的主心骨也回來了。可爹遠比他累的多,他還是想爹爹能休息片刻,那自然還是他繼續撐著場子好。
榮哥兒拒絕了,瑾娘也就不管他了。
她讓徐二郎躺在她腿上睡一會兒,“這兩天都沒休息了吧?你看你眼下都有青黑了,快躺下休息休息,我給你按按頭。”
老夫老妻了,徐二郎在瑾娘跟前也不撐著。
這兩天著實沒停歇,江南那邊的人為刺殺他簡直下了血本。放火燒客棧不說,他們連旁邊幾家店鋪也沒放過,直接在建筑上潑了油。都是木質的建材,一燒起來火焰滔天。那間他盤下來的客棧倒是沒潑油,卻如同孤島一樣被團團圍住,里邊的人想逃出來難如登天。
更不用說外邊埋伏的刺客足有四五百。
徐二郎初步估算,該是江南各世家難得聯合起來一道行動,各家都出了人。
除此外還在附近布置了百余名弓箭手,真是機關算盡要取他性命。
好在他早先也做了周祥的安排,因而雖損失了一些人手,到底計劃進行的還算順利。
徐二郎簡單和瑾娘提了兩句,又說報喪的人已經往京城去了……
這話就有些瘆人,讓瑾娘背后的汗毛都起來了。
瑾娘試探的問徐二郎,“咱家都誰那啥了?”
徐二郎躺在她腿上,一邊揉了兩下太陽穴,“該死的都死了。”
這話……扎心了。
這也太不吉利了。
瑾娘忍無可忍,上手在徐二郎胳膊上狠拍了一下。徐二郎似是早料到她會如此反應,倒也沒有躲避。只是側過臉來,埋首在她腹部,“做戲么,你怎么還當真了?都是為了掩人耳目,真實情況還不是你們都活的好好的?別往心里去,那些人都是身患重病活不長久的。他們替你們解了這一難,之后我們有生之年會照顧好他們一家老小,這交易劃算的。”
可瑾娘心里到底有些不忍。
不過她也沒再說什么就是了。
她是得了實惠的人,現在再貓哭耗子假慈悲,那也太惡心了。
她在走入地道時,難道沒想過徐二郎會有此操作么?她其實心里有數。那時候她沒出聲,現在也沒有出聲的必要,所以就和徐二郎說的那樣,有生之年照應好那些人的老小,讓他們死而無憾就是。
他們本就活不長久,用殘喘的幾個月或是幾年生命,換來親人的衣食無憂,這交易該是劃算的。
瑾娘強制說服自己,可心里終究有些不好受。
她就道,“等去了江南,我去寺廟給他們都點一盞長明燈,讓佛祖保佑他們來世都投個好胎。”
“好,按你的意思來。”
瑾娘心中的愧疚,終于消去不少。
等她再回神,卻見徐二郎抱著她的腰,躺在她腿上已經睡著了。
車廂內空間不大,他又身材筆挺,躺下來就愈發顯得腿長……就愈發覺得他睡得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