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艘低調奢華的船只上落定,瑾娘被從長綺牽著手進了位于一樓的船艙內。
甫一進入船艙,瑾娘便感覺到熒光灼灼,溫香撲鼻。
熒光……瑾娘一抬頭,看見鑲嵌在天花板上幾百上千顆的明珠,都想呵呵了。
都說天下之才與財,七分在江南,這話瑾娘原本不信,現在么,她信了。
江南的豪奢與繁華,江南世家的鋪張與奢靡,從這上千顆明珠上可窺知一二。
瑾娘目光從明珠上劃過,又看向船艙內其余布置和裝飾品。里邊主色調呈暗金色,看起來富麗堂皇,卻又沒有暴發戶的土氣,反而貴氣橫生。
大廳內一角放了一株通體紅色,足有一層船艙高的紅珊瑚;用來隔斷的屏風是上好的小葉紫檀,大廳內其余家具擺設統一用的黃花梨;靠邊博古架上擺著諾大的山水雕刻的玉石,一方鎏金的瑞獸麒麟、有青花瓷瓶、更有歷史悠久的陶器,還有幾方雅致的鏤雕擺件,看起來雅致精美,無一不彰顯著富貴與底蘊。
這些就足夠讓瑾娘瞠目結舌了,更不用說底下鋪了一整層的雪白地毯,以及擺在茶幾上,用來飲茶的瓷器……
瑾娘和徐二郎成親十年,原本以為自己手里邊攢的好東西足夠多了,可與這通州世家一比,她立馬就成了沒見識的土包子。
不能比,真的不能比,盡管心里非常酸,但是還要不要攀比了,不然她要得紅眼病了。
瑾娘咬著帕子眼紅的時候,長綺動手扯了扯她的衣袖,“娘,那邊幾個人還活著,要不要救?”
經長綺這一提醒,瑾娘也發現,躺倒在茶幾邊周圍的幾個男人,此刻還有一口氣在。
只是他們此刻的模樣當真不怎么好,七竅流血,呼吸孱弱,像是來一陣大風,就能要他們的命。
瑾娘也不知道這些人該救還是不該救,她就問徐二郎,“有救得必要么?”
徐二郎雙眸冷冷的看著那些人,沒發話。
瑾娘就道,“我看還是別救了,咱們遇刺肯定都是這些人謀劃的。他們之前在滁州圍殺咱們,又在底倉埋伏了百十個刺客想趁機暗殺咱們,之后還用毒煙想毒死我們。若非咱們早先吃了長樂研究出來的解毒丸,現在情況好不到哪里去。”
若非長樂的解毒藥更高一籌,長樂的毒.藥更有火候,現在中毒躺在地下搖尾求生的,指不定就換成他們。
瑾娘氣咻咻,“不救了,丟到河里喂魚去吧。”
那幾個出氣多進氣少的人聽到瑾娘這話,一邊暗罵果然最毒婦人心,一邊卻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動著腦袋,要救啊,他們都有大用的。他們不想死,只要讓他們活命,他們什么都會做。
徐二郎看著他們,“想活?”
那幾個人呢眼淚流的更洶涌了。
徐二郎冷冷的盯著他們,那幾個主事人頭皮發麻,更有一個直接嚇尿了。
以前遼東軍與韃子大戰時,徐二郎斬殺韃子大軍三萬人馬,還斬殺了韃子兩位皇子,立下了不世功勞。當時外邊瘋狂徐二郎是殺星良將,他們還不以為意,只覺得這指定又是徐翊搶功的噱頭。卻熟料,徐翊殺星的名頭當真不是別人捧出來的,他人如其名。
若時間能回頭,這幾個主事人再是不愿意和徐翊為敵。刺殺他的事情,他們更是不會沾手。這種上趕著送命的買賣,誰愿意來誰來,這明明是苦差事,偏那時他們暈了腦袋,搶的頭破血流,還以為搶到了美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