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綺默默的咬了一下手指,覺得爹比娘兇殘多了。大哥都是舉人了,還每旬要寫那么多策論與賦文。三哥更慘,直接落到了大哥手里。大哥寫作業寫的煩躁了,不得虐待三哥泄憤啊?
這也太慘了吧。
長綺默默縮著小肩膀,努力減少存在感。
她現在好懷念四哥五哥和兩個姐姐啊。不在爹娘跟前就是好,連作業都不用寫,還瀟灑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爹娘什么時候才能大撒手把她放出去呢?
長綺從今天后,再不會覺得去安瀾夫子那里學習是折磨了。對比起安瀾夫子溫婉的脾性,大哥寫不出策論抓著頭發懊惱的給三哥布置作業的模樣,實在恐怖。
長期擔心自己一不留神也會落到大哥手里,所以這些日子都可乖可乖了。
就在長綺忙著自己的課業,瑾娘忙著收拾宅院,長安和榮哥兒一邊焦灼的寫文章,一邊給徐二郎跑腿長見識時,安靜了幾天的通州府鬧騰起來。
先是世家中一些旁支跳出來,糾結大批族人圍堵衙門,要衙門就關押世家族人一事給個說法。
又有人公然擊鼓鳴冤,狀告總督徐二郎以權謀私,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下,對世家出黑手。
再是已經高升到京城禮部任尚書的先兩江總督——也既是通州世家子出身的盛林堂,特意來書“問候”徐二郎。
這位盛林堂盛尚書,之前一直沒將徐二郎看在眼里。即便知道徐士衡是他的繼任者,即將繼任他的位置做兩江總督,以圖對世家出手。可他始終不覺得徐士衡有掀翻世家這個龐然大物的本事。
世家不是一姓之家,是幾十上百姓之家。世家在發源地經營上百年,就如同參天古樹一樣根基深厚、盤根錯節。要動世家就會牽一發動全身,那后果不是根基未穩的徐士衡能承受的。
而等他在江南站穩腳跟……呵,先不說世家絕對不會給他那個機會,即便他真僥幸在江南站住腳,他們也多的是辦法,在他有大動作之前,將他調入京城,讓他的所有謀劃付之東流。
盛林堂身上有世家子的傲慢與自大,也是這種傲慢自大,讓他不屑將出身窮鄉僻壤之地,早先又是走武之一道,妄圖以軍功出仕的徐二郎看在眼里。
可誰知,就因為一時的輕慢與懈怠,給了徐翊機會,讓他在江南掀起翻天巨浪。
盛林堂得到暗衛傳來的密信,一邊訝異徐翊竟能逃過諸多截殺,安全到通州;又驚怒徐翊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直接將五大世家統統關押入牢獄。
牢獄好進不好出。
更別提在監牢走一圈,即便安然無恙的出來,世家子的榮光也會有所折損。
徐翊這是踩著世家的頭上立威,這是不把他這個禮部尚書看在眼里。
通州是他的依靠,世家子是盛林堂能俯身看人的資本。也因此,誰若是動了這個資本,誰就是他的敵人,他會讓誰不得好死。
盛林堂本性自大,歧視武人,也因此他都懶得以利相誘徐二郎,卻是直接惡言逼之、脅迫之。
而盛林堂能逼迫徐二郎的,自然是徐父徐母的安危,長平的仕途性命。他倒是還想動一動青兒,然林瑾青雖然目前只是一個小小的翰林院編修,本人出身也不高,他岳家卻委實不是他惹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