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驃騎營的士兵真不傻的嬸嬸,這么大的雨,他們指定會找地方避雨的。”
“唉,避雨的地方也不好找啊。我還怕他們落腳的地方不妥當,有人埋伏趁機搶銀子怎么辦?”
那一車一車的金銀,看得誰都眼熱。最近通州府里百姓熱火朝天議論的全都是麗府的私藏,看著來往運送東西的車輛,百姓們恨不能爬上去。
若不是畏懼于車輛前后跟著無數身穿鎧甲,腰懸刀劍,氣勢凜然,看起來就不是善茬的士兵,那些缺銀子花的地痞無賴指不定早蜂擁搶了。
但他們能控制自己的行為一天兩天,卻不能一直控制。缺錢的窘境讓他們蠢蠢欲動,有心人的挑撥會讓他們鋌而走險。恰巧又遇上這一場大雨,今晚上怕是得有幾處動亂了。
一切果真如瑾娘所料,當天晚上通州好幾處地方都響起廝殺聲。
到了翌日早起瑾娘起身時,就見府里丫鬟俱都戰戰兢兢的,就連貼身伺候的青谷等人,小臉也有些煞白。
“出什么事兒了?”瑾娘疑惑問“你們一個個的,怎么跟見了鬼似得?”
青谷和青穗對視一眼,才小心翼翼的將他們聽說的事情和瑾娘說了。
“城門口掛了幾十具尸體,有的尸體頭都沒了,有的缺胳膊斷腿,就那般掛在城門口,進進出出的人都能看見,可把大家伙嚇得不輕。”
今天將天亮時雨就停了,雖然地面上積了不少雨水,但卻不耽擱大家出行。這時候有要進城出城的,也都早早到了城門口,然后大家就看見城門口那片土地被鮮血染成了紅色,城墻上幾十具殘肢斷骸,就那般吊在那里示眾。
青谷說,“聽說那些人是昨天埋伏運金銀車隊的人,其中好些都是通州府的地痞無賴。他們人多勢眾,又早就做好了準備,就趁著那些士兵借宿在農家避雨時動了手。好在那些士兵門都警醒,根本沒喝那些人送去的水,更沒吃一點飯食,就這樣僥幸逃過一劫。那些地痞無賴倒是遭了難,直接被殺了了事。”
“聽說昨晚上這樣的事兒發生了好幾起,幸運的是只有三兩個士兵受了傷,其余的倒是無事。可這些地痞無賴,就都死的不能再死了。也是死有余辜,他們家人都和他們斷絕關系了,堅決不認這些不肖子孫。唉,雖說殺了這些人是為百姓們除害,但想到他們的尸體在城墻上暴曬,家人看著卻不能去收尸,心里指定難受的厲害。作孽啊,不能孝敬老人就算了,還要老人為白發人送黑發人,這些地痞無賴下輩子還是別托生為人了,都當畜生算了。”
瑾娘怔了怔神,忽略了心中的那點不自在,就道,“受傷的士兵都有誰,有沒有長平和宿征他們?”
“沒有的夫人,墨河大人今早回來時就知道您會問這個問題,就提前告訴我們說,長平和三少爺他們昨天都在山洞里,受傷的不是他們。”
瑾娘松了口氣,又想起什么就問,“將那些尸體暴尸城門口,是誰的命令?”
“聽說是三皇子下的命令,要殺雞儆猴呢。”
瑾娘點點頭,沒說什么。暴尸是不好,可殺雞儆猴有必要。放現代有人敢追運鈔車,警告不聽的情況下也會被擊斃。更別提這古代了,敢劫官府運的金銀,還妄圖殺害有品級的士兵,那不找死么。
死了不虧,被暴尸在城門口,也是罪有應得!
中午后長樂幾人照舊過來吃飯,幾個小的也聽說了城門口的事情。他們倒是都挺hold的住,沒有一個聞事色變的。
瑾娘好奇之下問了一句,“你們不害怕么?”
“這有什么好怕的,尸體嗎,我見到多了。”長樂沒說的是,她不僅見過,李師傅還親手教導他解剖呢。這是在河州義莊時練習的“手藝”,她學的可好了。當然,這事兒闔府里也就二叔知道,他們默契的沒告訴嬸嬸,就怕嚇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