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與舅舅明顯并不在這里,她得想辦法離開這片區域,盡快前往佛域其他地方尋找才行。
“這位女施主想要闖十八陣?”
沒等陸遇回答,早就已經有僧人注意到了他們這邊的動靜,主動朝他們走了過來。
張依依愣了愣,沒想到原來她在那些“人”眼中竟然也像是融入到了這里的正常一部分存在。
“女施主不是本地人吧,十八陣可不是那么好闖的,這么多年以來,貧僧還從未聽說過有誰能夠活著闖過十八陣的。”
那僧人滿臉慈悲,似是覺得張依依這樣的女施主簡直沒將自己的生死當成一回事,實在太不應該,自是好言相勸:“女施主若是想禮佛的話,隨意擇一處合眼緣的寺廟便可,只要虔誠向善,佛祖自會保佑女施主一切安好。至于闖十八陣的事,女施主還是放棄吧。”
張依依這會兒因為陸遇出了手,所以看到的自然不是那么好看的場面。
眼前的僧人雖滿臉慈悲,可放在那一張缺了大半張臉灰敗殘缺如同喪尸般的存在上,卻反倒更令人覺得猙獰而詭異。
“多謝大師好言相勸,不過我有不得不闖十八陣的理由,還請大師成全。”
張依依很快便壓下了那種不適感,只當壓根沒察覺出眼前人與眼前一切的異常一般,干脆順著僧人的話直接問及十八陣的事:“不知大師可知十八陣到底是何陣,去闖的話又當往哪兒去?”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片區域本身就如同一個早就設定好的劇本,而她這個突然闖入的外人也自然則然的成為了劇本中的一份子,愿意不愿意的根本沒有區別,總是會有某種力量推著劇本往前發展。
這跟當初影子精弄的那個影子幻境倒是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果然,聽到張依依的話后,僧人雖然還是有些替張依依擔心,但猶豫糾結了一會兒后,卻是并沒有再多勸。
“既然如此,那么女施主請隨貧僧來,貧僧親自帶女施主過去。”
僧人好似完全看不到陸離,從頭到尾都只盯著張依依一人,做了個請的手勢,很快自行在前頭帶引路。
他看不到你?
張依依邊跟著走,邊用眼神詢問一旁明明就在她身邊的陸離。
陸離看懂了張依依的詢問之意,略一點頭沒有隱瞞。
張依依見果然如此,倒是大概有些明白陸遇為何會說她在這里頭想要做的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一路之上,不斷有僧人或信眾朝替張依依引路那名大師行禮打招呼,看得出來這名大師在這里名望不錯,很是受人敬重。
張依依看著那些“人”跟真活人一般表演著他們各自的喜怒哀樂、做著他們習以為常的事,最開始還有些怪怪的,到后來也就完完全全沒有半點起伏。
只不過,當有人知道她是要去闖十八陣后,便有越來越多的人改變了原本行蹤,竟是興致勃勃直接跟著他們身后一并前往準備觀看。
看來,不論什么時候,不論是死是活,當真是哪哪都改不了看熱鬧這種天生的習慣。
不過這里到底是佛國之地,僧人還是信眾一個個都頗是善良好心,哪怕跟著看熱鬧,卻也還是有不少人一路之上都在那兒試圖勸說著張依依放棄這個決定。
畢竟在他們看來,闖十八陣代表著的就是死亡。
等到他們發現當真勸無可勸時,也沒有再干涉張依依的選擇,只不過已經有好心的信眾開始自覺湊銀子,準備一會兒多請一些高僧替張依依超度亡靈了。
“……”
張依依那叫一個尷尬,一群死人湊銀子想要超度她這個大活人,想想這畫面都真是太美,美得她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
等到她看著眼前那十八層高的寶塔,得知這里所謂的十八陣并不是類似少林林十八銅人陣那樣的一個麻煩,而是如字面意思一樣當真就是十八道要闖的關,十八個大麻煩時,張依依簡直覺得心里有著無數頭羊駝狂奔而過。
“女施主,不如再考慮一下?”
引路的僧人大師再次提醒道:“進了這寶塔,女施主就必須從第一層開始往上闖,成功連闖十八層后,才算成功闖過十八陣,才能活著出來離去。反之,但凡有一層闖不過,女施主就會死在這塔里,再也出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