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陣正式開啟,第一層便為第一陣。
與此同時,張依依無法再感知到陸遇的存在,整個塔中仿佛只剩下了她自己一人。
光線從明至暗,片刻后,又從暗至明,帶著不知打哪兒吹進來的柔和微風,現場半點闖關的緊張氣氛都沒有。
緊接著,一名老僧盤坐中央閉著眼睛敲擊木魚,就這般忽然的出現在張依依面前。
老僧旁若無人的念著經,那些經文化為實體一字一字不斷往她腦海鉆去。
經文內容并不陌生,張依依前世還為現代凡人時,很是常見的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字字句句她本身下意識地就能記得清清楚楚。
老僧一遍又一遍不斷地重復念著心經、敲著木魚,一開始她還擔心那由虛化實的經文不斷強行進入自己腦海會帶來什么可怕難測的后果,當真是全力抑制但卻效果幾乎為零。
但漸漸的,她發現那些經文非但于自己無害,反倒令她十分神清氣爽,身體越來越覺得舒服。
張依依再三確定這樣的強迫聽經并不會對自己造成危害,相反還有益后,頓時覺得第一陣第一關令她越來越瞧不明白。
難不曾,還真是想用這樣的方法來感化她,讓她有意無意之中一步步踏入佛門?
不會是這么簡單吧?
張依依很快將這樣可笑的念頭甩出腦海,反正不論如何她都不會受這種佛門糖衣炮彈的攻擊,無論如何也不會被影響生出什么遁入空門,改走佛修這樣荒唐的路線。
但問題是,現在她得怎么破這第一關?
連人家意圖都搞不清,更無下手之地,難不曾得一直留在這里不斷地聽這老僧念經?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張依依不知不覺間已經盤坐于一旁聽了許久。
突然間,她抬手便將自己的本命劍虛無取了出來,握在手上朝那還在不斷念經地僧人說道:“大師,就算放下屠刀,我也不能立地成佛。更何況,我手中并非惡意殺戮的屠刀。”
“貧僧可渡施主,施主本性純善,心懷蒼生,入我佛門,他朝自能立地成佛。”
老僧終于有了其他反應,不再念著沒完沒了的經,也停下了木魚,仿佛這一刻才正式看到張依依一般。
“為何非得成佛?我做我自己挺好,佛門圣地總不能強迫眾生,枉顧別人的意愿。”
張依依見自己搭話成功,目光不由得亮了幾分。
最怕人家一直這般對視她如無物,她總不能直接動手殺僧吧,更怕的是就算千辛萬苦殺了這名僧人,也不見得代表第一關順利通過。
“施主天生就是我佛弟子,冥冥之中注定的,不可逆。”
老僧語氣淡然:“再說,施主不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何處來,又當往何處去嗎?他朝施主成佛那天,自可解開一切謎團,得證所有因果,又有什么不好?”
“大師這話我不茍同。”
張依依當下搖了搖頭:“沒什么東西是天生注定永不可逆的,否則這天地間又怎么會有我等修士存在。至于我自己身上所謂的謎團對我而言早就不是那么重要,能知便知,不能知也影響不了什么,與其不斷糾結曾經過往或者未來,倒不如腳踏實地走好現在的每一步,如此足矣!”
不及那老僧再開口,她再次說道:“你們不斷告訴我,說我與佛有緣勸我入佛門,我不在意真假,也不關心原由,總之你們怎么想怎么做是你們的事,與我無關,同樣我的心志意念也不會隨你們而更改。所以,十八陣第一陣若再遮遮掩掩故弄玄虛,那就別怪晚輩于佛門之地不自量力直接動手了。”
說罷,虎無劍瞬間飛出圍著她轉圈,劍鳴聲起戰意盎然,能動手就別瞎嗶嗶,就算你是和尚,她也忍得差不多了。
就在虛無劍即將出朝那老僧出劍,老僧終是微微一聲嘆息:“罷了,施主心志堅定,非貧僧所能動搖,這第一陣貧僧也不與施主為難。不過施主需知,你的確與我佛有緣,將來總有一天施主總會明白。”
說完,老僧身后竟是多出了一段通往寶塔第二層的樓梯,憑空而現卻又仿佛原本它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