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俏倒并不懷疑張依依會騙她,說實話這個理由連她都有些懷疑,畢竟以世家全族的名義發布懸賞追殺令,可不是小事,區區一個家族子弟,哪怕再重要的子弟也不至于這般明晃晃的動用整個家族資源報復。
“大概是因為,我可能是壞了他們現在當家人的好事?”
張依依笑瞇瞇地說著。
豈止是壞了人家好事,那可是斷人仙路,比掘了人祖墳都不止,西門南山但凡有機會只怕恨不得親手弄死她,追殺令什么的還真的只是餐前小菜。
綠俏也不傻,一看就知道張依依心知肚明人家為何非得這么不遺余力,只是并不打算說罷了。
人家不愿意說,她當然也不好追問:“甭管如何,總歸你得小心一些,若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非得離開仙城的話,盡量還是少在外面走動。等過幾年風頭漸漸平息后相對更安全時再忙也不遲。反正呆在哪里不是修煉,我這里環境不算最好,卻也是足夠咱們目前修煉所需的。”
“多謝,我心中有數的。”
張依依略微點了點頭,沒有拂人家好意,只是自己的事情應該如何安排還是得如何安排,總不能因為一道追殺令就束手束腳。
“這么點小事,有什么好謝的,咱們倆的關系誰跟誰?”
綠俏很是高興地說道:“飛升之后,我一直都在想咱們什么時候才能再有重聚之日,盼星星盼月亮的,可算是盼到了這一天。我就知道……”
“綠俏……”
張依依突然打斷了綠俏滿含回憶的述說,看著那雙與當年一般俏皮靈動的眼睛,格外平靜地問道:“你為何不問問我是如何飛升的?畢竟藍羽小世界根本早就斷了飛升之路。”
綠俏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住,都是聰明人,她怎么不可能聽不出張依依這話真正之意。
可是一時間,她卻不知如何回應,仿佛心底最深處所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在這一刻通通都已經暴露無疑。
張依依沒有錯過綠俏眸中一閃而過的心虛,也沒有讓這詭異的寂靜保持太久,很快自行又打破道:“你被空間亂流帶出藍羽小世界之前,曾被唐津取過精血一事為何完全不曾與我透露過半分?是真的不知唐津會將你的精血做什么用途,還是壓根就并不在乎他用到哪里,反正因此差點被他害死的是我,對你本人并沒有什么影響?”
眼見綠俏的臉色因為她的這幾句話更加驚詫難堪,張依依也沒停下,依然用這般淡定平靜地語氣,一字一字地反問:“身為你曾經的托福之人,你能不能替我化解一次死劫其實我是真的不太在乎,但我好奇,你到底還對我隱瞞了什么?比如說我的福氣到底是怎么被你蹭走?被你蹭走后,又會不會有什么不好的隱患與后果?”
說實話,原配這番話,她是打算等拿到新的身份銘牌后再跟綠俏攤開來,不過轉念一想倒也沒有必要。
從本質上來講,綠俏這人倒不是什么真正的壞人,從利益上而言,對方到底是沾了她的善緣,如此大的一樁因果本身也是對綠俏的一種制約,再翻臉也不至于直接朝她出手。
“我……我……”
綠俏喉嚨發緊,垂下眼簾不敢直視張依依。
張依依每一句話都說到了點子上,這也代表對方對于當年之事早就心中有數,她的答案、承認與否都并不重要。
她清楚的知道,若是自己還說謊故意隱瞞的話,張依依也不會真的將她怎么樣,但從此之后,她們之間的關系必定再也沒有挽回的余地。
深深地呼了口氣,她終于抬起頭對上了張依依澄明如水般的眼睛,略顯艱難的開了口:“對不起,當初之事我、我的確有所隱藏,但是我……”
“不用解釋太多,直接說你都隱藏了些什么便可,其他的我不想聽,也不關心。”
張依依優雅地抬了抬手,示意綠俏說重點便是。
在她還能好好坐在這里,耐心聽解釋的時候,說重點可比說廢話要強得多。
綠俏瞬間臉色通紅,卻還是依言,斟酌了一下,重新開口:“爺爺說過,你是天外來客,福澤深厚,所以像你這樣的人既能跨時空而來,便也能順利歸去。飛升于你這樣的人而言只是時間問題。唐津用奪我精血之時,我的確不知道他是為了對付你,加之他逼我發了重誓言不向任何人透露,所以我這才從未與你提及過此事。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