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將頭深埋在膝蓋里,仿佛是走到絕境的野獸般低沉地道。
黃紅卻沒有察覺到兒子的異樣,薄薄的嘴唇浮起幾分不屑,“想死你就跳啊!”
想死你就跳啊……
想死你就跳啊……
少年絕望地望著車外大浪滔滔的金沙河。
太陽還沒落山,天怎么就黑了呢?
迅速拉開車門,沒有絲毫猶豫。
縱身一躍!
跳下了金沙河!
坐在駕駛室的黃紅馬上沖出來想把兒子抓住。
可是……
晚了!
手里僅僅只有一只鞋。
黃紅拿著手里的鞋失魂落魄地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整個過程都只有十幾秒鐘。
橋上根本就沒人注意到母子兩的異常。
“有人跳橋!”
一聲驚呼。
橋上的人都跑到圍欄邊上張望。
河兩邊的人也緊張兮兮地盯著波濤洶涌的河面。
“誰能救救我兒子,他只有十七歲,他還很小啊……”
黃紅站起來,哭泣著求救。
前幾天下大暴雨,河水的水位上漲。
一個人跳下去只有一個浪花。
有些人縱使有救人的想法,但望著壯闊的江水卻害怕了!
況且人跳下就沒影了。
讓他們到哪去救人呢?
少年跳下金沙河嗆了幾口河水,胸肺火辣辣地像是針扎般刺痛。
生死間有大恐怖!
他怕了!
他不想死了!
他后悔了!
可世間上并沒有后悔藥!
滾滾的江水將他卷到江底,就像是沉淪到了十八層地獄。
死亡真地要來……
可一個人可以選擇死亡,卻無法選擇生存的機會。
少年在水里拼命地掙扎著。
在洪水面前他卻如嬰兒般弱小。
突然間!
他感覺到自己抓住了某樣東西。
是一根繩子。
河岸邊。
李天然架在欄桿上的竹竿立即被拉彎了。
“這是有大魚上鉤了嗎?”,帶著鴨舌帽的中年男人極其意外地道。
“他釣線用的是尼龍繩,釣餌綁的是塊石頭,不可能掉起來魚的!”,穿著背心的胖大爺非常肯定地道。
“快來幫忙!”,李天然縱然有奇遇,且丹田里有幾十縷真氣,但卻無法運用轉化成實力,還因為氣血虧損,力道比之前更小,單憑一個人根本無法拉起來,便向周圍的人喊道。
“好!”,趙雨石第一個來搭手。
合兩個人之力都有點困難。
這時。
帶著鴨舌帽的中年人、穿著白色背心的胖大爺都意識到某種可能將手中的釣竿一丟跑出來幫忙。
又多了兩個人幫助,水底下的東西很快就浮出水面。
人!
是一個人!
剛剛跳橋的那個人!
橋上的人沸騰了!
河岸兩邊的人沸騰了!
黃紅像是發瘋了一般撒腿朝著河岸跑去。
少年盡管已經失去了意識,但手還是緊緊拽著繩子。
手后面有一塊石頭拖著,有效地防止了脫手的情況。
幾秒鐘的時間。
四人就把少年拉倒河邊,再抓著少年的手臂提到岸上。
“人還活著!”
胖大爺用手指在少年的鼻孔面前試探了一下,然后按壓少年的肚子把喝進去的水吐出來。
看熱鬧的人宛若潮水般擠過來。
李天然順其自然地被擠到外面。
天空出現了一片云彩。
李天然揮了揮衣袖離開了河邊,坐上了回天柱山的客運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