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我在韓統領這個年齡的時候也想要創造一番事業,青史留名的。”郭開兩杯酒下肚,眼花耳熱后開口說道。
“我年輕時,趙國文有藺相如,武有廉頗,宗室也有趙豹、趙勝,所以我覺得趙國有望成為另一個秦國,所以我在大司農位置上做的兢兢業業,但是當我真正查看到了長平之戰的資料結合大司農府的資料時,我失望了!”郭開繼續說道。
“大司農掌管整個趙國的收入糧稅,而不管是宗室還是我認為的名相名將家中都擁有著大量的糧草,完全足矣支撐起整個長平大戰,但是趙王征糧之時,這些所謂的名將名臣居然說家中不足,即使是拿出來也只是幾十石到幾百石。”郭開輕蔑的笑著說道。
“你們知道為什么嗎?”郭開看著無塵子和韓倉問道。
無塵子和韓倉都是搖了搖頭,原因可能太多了,人都是有私心的,流水的王朝,鐵打的世家,這些人也是要為家族考慮的。
“一開始我也以為是這些名臣名將的問題,但是我想,如果長平之戰時我是趙國的丞相,長平之戰不可能會失敗!我可以傾盡家產去支持前線將士,支持廉頗打完那一仗。”郭開認真的說道。
無塵子看著郭開有些驚訝,韓倉也是同樣看著郭開,不知道郭開是經歷了什么,變成了如今這樣。
“但是我的信念崩塌了!”郭開繼續說道。
“長平之戰,趙國舉國征糧,王室宗親湊出糧草五千石!”郭開繼續說道,“五千石,他趙勝豢養門客三千,每日消耗都在百石之上,整個趙氏宗親居然只能湊出五千石,這是多么的諷刺,然后呢?作為臣子,大將,誰又敢拿出超出宗室的糧草?”
無塵子和韓倉都沉默了,宗室都只能拿出五千石,作為臣子拿出超出這個數量的糧草是不是意味著他們比宗室更加富有,所以即使想拿出更多的糧草,也有這個能力,但是他們都不敢,不管是名將名臣都不敢,所以一層一層下來,可想而知整個趙國能拿出多少糧草。
“所以我的信念崩塌了,我為了這個國兢兢業業的去努力著,但是王不王,我們又能怎么辦,所以我只能選擇保證自己!說我小人也好,奸臣也罷,我只想保全自己。”郭開說著,眼淚卻是無聲的留下,當年的熱血卻是被現實給無情的打擊了。
“后來我曾想過在王室公子中找出一位來繼承大統,可是王室公子中,卻盡是一些草雞斗狗之徒,我的努力又能如何?”郭開嘆道,然后沉沉的睡去。
“申老弟,今天的事還請不要說出去!”韓倉也是心情沉重,誰不想做名臣,名留青史,但是現實卻是在無情的打擊著他們。
無塵子點了點頭,郭開的言論要是傳出去,必死無疑,議論王室宗親,可是死罪。而他也看明白了,郭開年輕時應該也是一個優秀的大臣,但是經歷的越多知道的越多,變化越大,尤其是信念崩塌以后,整個人就變了。
“你知道么,佞臣分兩種,一種是會奉承君王,一種是諂媚君王,前者是君王怎么樣他就怎么樣,后者則是一心諂媚君王,蠱惑君王。郭開顯然是前者,他做不了直臣,諍臣,或者說很多人都做不到,更多的都是郭開這樣的臣子,君王明,則臣子賢明。這種人遇到賢明的君主,他們能做的甚至比很多名臣還要好,但是君王一旦昏聵,他們也會做的比很多奸臣還要恐怖。”無塵子看著少司命嘆道。
帝王專制就想在抽卡,運氣好的能連續抽出橙卡紫卡,如秦國,自秦孝公以來都是大紅大紫的紫卡橙卡,而趙國仿佛是自趙武靈王一波把運氣用完了,全都是破壞卡,即使名臣名將層出,也沒能救得了這個趙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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